邬思道下了一口茶水,道:“在一个学堂里,有一个身材瘦小的学子,天天被同窗欺负。突然有一天,来了一个新生,这新生不仅生得人高马大,还会武功,并且还和这个身材瘦小得学子成了玩伴。于是乎,这个会武功的学子帮助瘦小的学子打遍学堂中所有欺辱过他的同窗,所以再也没有学子敢欺负这个身材瘦小的学子了。敢问陛下,您觉得这个会武功的学子对于那瘦小的学子而言是好人还是坏人?”
既然邬思道这样问了,那这个会武功的学子肯定不是好人,但是他又不能这样回答,不然不就显得自己好坏不分吗?
“现在是个好人。”
邬思道笑道:“可是在一个月后,这两个学子又闹了矛盾,会武功的学子将瘦小的学子揍了一顿,那再问陛下,那这个会武功的学子现在是好人还是坏人?”
“那现在就是坏人了。”
“陛下,满朝文武,都是人中龙凤;贾尚书为陛下凑集军饷粮草,曹太尉冒险招安梁山,高太师孤军守保定,他们做到的这些功绩都不是常人能做到的。其实从古至今,既没有忠臣,也没有奸臣,只有不能驾驭臣子的皇帝。就似微臣说的哪个故事,能让那会武功的学子打别人,他就是好人,反之打自己就是坏人,可是打别人,还是自己挨打,是谁在决定?是那个会武功的学子决定的吗?不,是那个瘦小的学子决定的。纵观古今的权臣,哪个又不是能臣呢?没有安邦治国平天下的本事,能当权臣吗?权臣之所以能成为权臣,奸臣之所以能成为奸臣,这不都是当朝皇帝给他们的机会吗”
邬思道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轩辕珏还不能明白,那就真是个笨蛋了。
曹操能篡汉(其实没有);高欢能诛杀北魏权臣自己当权臣,最后分裂北魏,乃至成为北齐的实际建立者;司马懿能动高平陵之变;贾充敢当街指使手下杀死皇帝;严嵩能够专擅国政十五年;魏忠贤一个太监杀得东林党人人自危;李林甫能促成李唐由盛而衰,这都是他们个人的“本事”吗?
当然不是,还真的就如邬思道所言,机会都是他们的当朝皇帝给的。
朝中的这些文武大臣,作为皇帝能用他们,能驾驭他们,他们都是忠臣;驾驭不了,忠臣也会对皇位生出觊觎之心,渐渐的蜕变成奸臣。
王莽篡位之前不也是谦谦君子吗?
说什么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这就是在为无能之君洗地。
轩辕珏对邬思道拱手道:“朕谨遵先生教诲。”
邬思道道:“陛下,现在不是调整中枢官员的时候。”
白起面无表情的伫立在距离大同江最近的一座高山之上,在朦胧的月光下好似一尊石像一般眺望着江对面的平壤城。
在他的身后就是只要他一声令下,就能踏冰过江的三万汉军。
初春时节,大同江水还没有解冻。
然而,无论是倭军,还是高丽军都没有现这支近在咫尺的三万大军。
原来诸葛亮刚刚从女真部落回来,白起就派了解珍、解宝兄弟和女真人熟悉高丽地形的兵士先期进入,翻山越岭,为全军寻路开道。
对于道路的要求白起只有一点,杳无人烟,并沿途做下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