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取悦环绕中,净法却忽然睁开眼,略微抬头,眼光着秦误,由下至上,他无声无言,眼光也照旧宁和,然而却将床榻上斜靠而坐的秦误得彻底,从头到尾。
美人面,纤软骨,红袍作裙,雪肤乌发。
顶漂亮的男人。
秦误似乎被人从上审视到下,从里到外,都被人透了,读透了。
秦误觉察,撩起眼目,眼皮收敛,丹凤眼一瞬凌厉,他对上净法眼光,似乎望见一汪清池深潭,将他反射其中,一览无余。
秦误厌恶这种被审视,被包容的直觉,他没了兴致,想要离开,也不想在净法面前穿鞋袜,索性直接赤脚落地,从榻边起身“罢了,你们好好伺候。”
衣袍之下,他赤脚踩在毯上,脚踝发了红,细得一个虎口便可握住,秦误却无从察觉,他回身向姑娘,眼目低垂,居高临下,似笑非笑,勾声道“好好招待殿下,切莫教殿下觉得深宫寂寞,不及北黎。”
姑娘们应下“是。”
秦误抬步离开天榻,马车等在门外,秦误上了马车,马夫扬鞭,马车驶向宫外,守卫敞开宫门,马车畅通无阻,只有风中一阵马蹄踏步声。
秦误径直去了花阳楼,包房里
,周流川拥着美人已经一早等着他了,他推门而入,拿了酒壶就让美人退了出去。
周流川笑嘻嘻地凑上来,给他倒酒喝“阿雾,来了我许久没见你,好好喝两杯”
近来周证管周流川管得紧,秦误逢场作戏,披着皮在皇宫对付人,两个酒肉朋友差不多一个多月没见,周流川给秦误倒酒,秦误接过,周流川一副纨绔面相,指着酒杯说“这可是我从御山下村庄里收的好酒,又香又烈,比御酒也是差不了多少的。”
秦误接过酒杯,酒杯中酒水澄澈,他低头抿下去,酒香清郁,灼烧一般的知觉铺开,秦误才发觉这酒比花阳楼的酒要烈一倍有余。
秦误酒量不好,一杯下去,面色已经烧起来了,他略微蹙眉,向周流川,周流川仍旧给他倒酒,哄他喝下去“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你先再喝一杯。”
“阿雾,我带人已经遍寻整个崖底,还是没有找到萧昶的尸身。”周流川一边倒酒一边说“别说一个人,就是一块骨头,一只手一只脚,我都没有找到。”
“”秦误低头喝下这一杯酒,眉眼向周流川,嗤笑“找不到一起死啊,周流川。”
周流川不以为意,给秦误倒酒就是为了堵秦误的嘴,他说“你喝酒喝糊涂了吧”
“不就是个芝麻小官吗周家那个偏房子弟不能顶上的”周流川挥了挥手,说“一个大理寺闲职而已,死了就死了。”
“顶上”秦误了一眼自在松快的周流川,一身纨绔气宛若混账“你周家有皇室嫡系血脉”
萧昶即是元昶,数年前他幼时亲手推下悬崖的三皇子。
“什么”周流川酒喝浑了,没有听清。
“没什么。”秦误没再追究,垂下眼帘继续喝酒。
周流川带的酒后劲即烈,秦误回宫时,意识昏沉,身骨慵懒,得教人搀扶才能走动。
下了马车坐上轿辇要回寝殿时,面前却冲出了一个宫人,此人是他心腹,一直守在天榻,秦误冷脸问“什么事”
太监应当守在天榻活春宫才对。
太监畏畏缩缩地跪在地上,伏地道“九千岁,出,出事了。”
秦误赶到天榻,天榻里灯火摇曳,明亮如昼,本该一同伺候佛王的姑娘们却衣着完好地守在门口,披风紧束,面色苍白,一见秦误就当即禀告。
“九千岁,是我们无能。”为首的姑娘出声“殿下,殿下他不为所动。”
秦误醉意上来了,他烦躁不已,向房里衣着完好,端正洁净的和尚,问“究竟怎么回事”
她略微抖了一下,解释说“我们,近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