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守在姬娴与床边恸哭一番后,便将随行的丫鬟婆子叫到跟前,斥其护主不力,那些本就劫后余生的丫鬟婆子叫苦连天,沐秋苑一片乌烟瘴气。
碧梧在别院都能感觉到窒息。
但她回想方才在林子里的情景,也是一阵后怕。
那时林婵只到了倒地不起的姬娴与,碧梧却是被浑身是血的姬玉瑶吓到腿软,过去一摸,才发现只是溅上了别人的血。
原来是有个小女侠路过才得了救,碧梧只觉万幸。
姬玉瑶沐浴后站在窗边,的是主院的方向。
碧梧以为她是惦记姬娴与,走过去道“小姐放心吧,夫人请了大夫来,说是皮外伤,不伤及性命,只许是受了惊吓,眼下还没醒呢。”
“小姐适才吓坏了吧,喝过药早些睡吧。”
天色渐渐沉下来,乌云袭来,隐有要落雨的趋势。
安神药的药效发作,姬玉瑶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很快就合眼入眠,只是她许久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了
那天是个烈日炎炎的午后。
日头落进树影里的光斑驳的甚至有些明媚。
算盘珠子的“哒哒”声和着蝉鸣都忽然被一阵脚步声打断,树丛里的鸟惊飞而起,抖落了一地树叶。
整座宅邸都是血的味道。
那只踩在男孩身上的黑靴绣着金丝兽纹,系在腰间的金色流苏坠子都沾上了血,那张并不年轻的脸逆着光,几乎有点不分明。
但她还是清楚了,那颗隐在光里,那人眼尾的一颗黑痣,把那双眼衬得阴阴柔柔,他唇角也带着若隐若现的笑,可是没有一点善意。
翌日一早,姬玉瑶去探望姬娴与。
林婵脸色憔悴,显然是一夜未眠,到姬玉瑶是更是心塞,只轻轻斜她一眼。
缘由无他,分明是一同遭了山匪,姬娴与差点丢了性命,怎的她这个做姐姐的就毫发无伤想来也是到危险就躲开了。
姬玉瑶只是一脸关心地嗫喏道“母亲,三妹若是醒了,我想她。”
林婵嗤道“什么,你现在知道来她,昨日你怎不护住她你说她昨日究竟是怎么伤的,你不是和她在一起,怎么让她伤得那样重”
“母亲,我”姬玉瑶红了眼,说“昨日那些人实在奇怪,他们像是只冲着三妹来,不到我在旁似的,我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姬玉瑶垂着脑袋,双手紧紧攥着帕子,声音已经开始哽咽,林婵的脸色在这时变了,“什么叫只冲着你三妹去的,你三妹一个尚未及笄的闺阁女子,哪有人会对付她”
“我我也不知,兴许、兴许是我想错了。”姬玉瑶并不真的想见姬娴与,于是起身道“那母亲,三妹若是无碍,我便明日再来她。”
临出门前,她蓦地在停住脚步,回头道“对了母亲,听说父亲给二妹妹定了亲事这事儿是母亲的主意么”
眼下都什么时候了,提姬云蔻的婚事做什么
林婵蹙眉,冷道“你倒是还有这个闲心关心扶夏苑的事。”
姬玉瑶微哂,道“母亲误会了,是前些日子二妹妹怒气冲冲来问我,这事是不是与母亲有关她还哭了呢,好似不太满意这门婚事,以为是母亲”
她忽地顿住,像是惊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忙捂了下唇,匆匆道“我多嘴了,那女儿便先告退了。”
林婵下意识翻了个白眼,随后不由扯出一道讥讽,顾柔以为姬云蔻的那桩婚事是她向老爷进言的
嗤,真是
须臾,她嘴角忽僵,随后眉头深深拧起,片刻走神之后,一个猜测在她脑子里疯狂冒出,她被这猜测气得呼吸微颤,几乎是捏住拳头,深吸一口气“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