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能完全确定,但十之八九是从梁国而来的。”仲永望道。
他在这上面花费了不少精力,但最终也只是查到了这点。玄清教究竟与梁国有什么关系它的掌控者是谁是什么时候建立的建立的目的是什么这一切都未能得到答案。
目前仲永望所得到的与玄清教关联最深的线索,或许就是毒山头中那位名为木头的修行者了。但木头虽然似乎与玄清教有着某种关联,但他自己却并不记得了,也在为此困惑并试图寻找着玄清教的消息。仲永望在后来也曾给木头过一些或许能够找回记忆的方法,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处。这条线索暂时也只能作为一个摆设。
虽然仲永望查到的有限,但陆宏并没有表示不满。玄清教的水有多深,从神庭在得到消息后一直未有动作就可以得出来了。
至于梁国与卢国对神明的虔诚供奉不同,梁国的人们与神明们的关系更加复杂。
梁国中修行神道的修士,大部分都并非神庭中的神明,没有神庭的约束与引导,这些修士获取信仰与香火的手段往往粗暴而极端。他们最常用也最简单的手法,就是以威胁来获取香火,用恐惧来掌控信仰。不愿祭祀他们的人,便会迎来他们的降罪。
譬如梁国中的许多自称“河神”的家伙,多以洪水或是干旱来恐吓信徒以获取祭祀。
除此之外,梁国之中还有许多要求信仰与香火的修士,甚至连神道修行者都不是,他们只是需要香火来完成某种目的,譬如祭炼某些特殊的法宝。这些修士只为取一时香火。其中品性好些的会寻找困苦之人,施以善行助人解难来获取香火;坏些的则先暗中降灾,或以古怪病苦、或以水火之灾,等受害者苦不堪言之时,再现身以拯救者的身份获取感激。
由于这种环境,梁国之中也隐匿有许多邪修,藏着这样一个玄清教也不奇怪。
因为大青山脉相隔的缘故,虽然卢梁两国接壤,但接触并不算多。玄清教的人若真是从梁国而来,他们费劲穿过大青山脉,所图必然不小。
陆宏目中寒意更胜“玄清教梁国我知道了。这一趟辛苦你了,先回去休息吧。”
仲永望离开后,陆宏就去了宗祠。玄清教的事情涉及神庭,他心中虽然有了腹案,但还是需要与先祖商量一下。
宗祠之中,卢国的地图被铭刻成铜盘悬于壁上,卢国陆氏历代先祖的牌位高列于铜盘之前,这些先祖中,有的修成了鬼神,有的则已经轮回转世不知处。但他们的牌位仍旧一直供奉在案上,无论这份供奉已轮回之人还收不收得到,这都是他们内心对先祖筚路蓝缕的尊重。
有着对先祖的尊重,知卢国发展至今日的不易,才能够对卢国的疆土与子民有护之心,每一个命令都足够审慎。有着对神明的敬畏,作为一个国家最有权势的人,国主才能够约束自己的行径,不至被那过大的权利迷失了。
陆宏静下心来,在祖宗牌位之前上了三炷香,心念随香火渺渺上升。
片刻之后,虚空中降下了陆氏先祖的意念。
按照他自己的想法去做,不要等待神庭的帮助、不必配合神庭,也不要思虑神庭。
陆宏又反复确认了几次,先祖的意思是,就假做他们才知晓玄清教的存在一样,也只把玄清教当作一个普普通通的邪修教派的存在来对待,而不是拥有能够遮掩天机存在的势力。
可明明早在数月之前、大劫之前,他们就已经得知了玄清教的存在,哪怕只有一个名字,也知晓了这个教派的不简单。卢国没有对玄清教有所动作,只是因为实在没能查出什么,但神庭肯定是知晓些什么的。
神庭一直没有动作,现在又是这副态度,是不想要卢国的配合,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不必多想,到了应该出手的时候,神庭自会出手。”先祖的声音自虚空中响起。
方才那是对神庭态度的传递,现在则是陆氏先祖对子孙的提点。
陆宏抬起头问道“若玄清教开始使用超出卢国所能抵御的手段呢”
他没法不去担心,虽然现在卢国境内冒头的玄清教势力只是一些掌握了三两手简单法术的普通人,但他可不会认为这就是玄清教的真正实力了。
“那时神庭自会出手。”陆氏先祖道。
陆宏心中有了思量,正准备回去安排下去时,挂在宗祠壁上的铜盘忽然嗡鸣了起来。
陆宏心中一惊。
陆氏先祖曾请大能修士在卢国国土中埋有八座镇物,与这座铜盘气机相连,妙用无穷。
这座铜盘可以感应各方情况,此时,一片青黑之色,正从东南方向的大青山脉,向卢国境内侵蚀而来。
青黑之色,代表煞气。
青黑之色虽然在铜盘上漫延的并不快,但这可是缩小了不知多少倍的地图。在铜盘上的漫延之速已经肉眼可见,那么实地上这些煞气的漫延究竟有多快
大青山脉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陆宏与先祖告罪一声,匆匆离开了宗祠。
没过多久,就传来了消息。梁国无度,仅有的些许神庭神明不得不以调整命理添加横死之灾的方式来应对怪异劫难。
梁国久旱无雨,生出了漫天遍野的飞蝗,如今正在越过大青山脉,向卢国飞来。
如今的卢国才刚刚恢复平静,又迎来了这等无妄之灾。大青山脉绵延广袤,什么数量的飞蝗才会越过大青山脉
陆宏拿着急报的手发着抖,那些距离大青山脉边境的城镇现在怎么样了
鲤泉村外,农田之中,郑粮带着几个儿子忙碌着。
重新翻过的土地上是才长出来的青苗,这是长得快的苗,虽然低矮幼嫩,但应该还能赶在冬天前收一拨。
郑粮心疼儿子们,也跟着他们一起下地去。他现在腿好了,干活可利索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