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疏婳落寞地看着宫人上手,眼里转过一瞬间的悲伤又很快消失。在她的心里不断地笑着,很想放声大笑。
笑着,一生图谋荣耀就很轻易的毁灭。
事实上,除了谢主隆恩。她没有再说一句多余的话,少年时闺阁学六艺中年时府邸学主持中馈,为的不就是得诰命。
得而复失,还是从未得到过更遗憾。沈疏婳肩膀依旧挺直独自走在出宫的路上,和刚入宫拜见的时候一样直。
宫里的人虽然是瞧着衣冠不整的人在宫里晃荡,难免私语两句。等沈疏婳过了明黎门,刚还恭敬让路的宫女就奚落着:“一个疯婆子真是晦气。”
她呸了一口唾沫在地上,若是沈疏婳回头,定瞧见白眼翻上天的苏小茉。
沈疏婳出了进贤门,笑得猖狂,眼中更是绝望。步伐如踉跄地模样让路人远远地见了就躲,一双眸光再现杀意。
她仍挂着笑脸,最真实的假面。心思让人觉得是疯了吧,哪会一直傻笑的啊。
叶酩来迟,见母亲的样子心中更是怀恨皇后怨恨后党。叶酩不一言,始终挡路在母亲前边。沈疏婳轻声讲了:“割袍断义。”
沈疏婳心里郁闷,儿子来扶竟摆开了衣袖。叶酩明白了母亲是无奈之举,跟在家主身后的大胜不得不悄悄地献出了刀子。
沈疏婳抱着必死的决心要与她的儿子脱离关系,又舍不得伤害乖巧的他。还是为了儿子好,沈疏婳直接舍去了最在意的脸面。高喊着:“未亡人失礼中宫,自知无颜归府面见良人。早些年早有青灯伴佛的心,如今了无牵挂。儿就遂了母亲的愿,我儿回去吧。”
沈疏婳不想儿子受到牵连,甘愿从此佛前长跪。撇清关系,毕竟是心如刀割啊。沈疏婳难得不凶了叶酩,叶酩反而进退两难。要是儿子不能承欢膝下尽孝母亲,是不孝之人。要是儿子让母亲出家为尼,这不是人干的事啊。
他不肯点头,不敢直视母亲的眼。沈疏婳眼里含着泪对视着叶酩,庆幸着信念还没有垮掉。独自往挂着叶家牌子的马车上走,本是难舍情分。她走在马车前的最后一步还是停下了,望着儿子雄伟英姿很是欣慰。
在马车上,沈疏婳再也忍不住心酸了。无声地好好哭了一场,为了所有人都抛弃了沈疏婳还有一个亲生的儿子没有背叛母亲,皇后不仅是为了她的女儿大闹,想必沈玉君送钱贿赂了后党吧。
朝服上的缺珠子,定是光清的报复。
当马车驱使出了燕京,叶府里的许光清还碾压着脚下的梳子,眉眼都自内心地喜悦着在捧着一本书。一时间竟高兴地自己和自己说话:“光清啊光清,还真是不光明也不清白呢。”
她将书面触碰脸庞,闭上眼地感受冰凉的温度。
直到好久,才放下了手中的书。往那条好久都不走的路走去,许光清释怀地微笑着,真是老的白满头竟忘了上次晚上走过一次呢。
口中的红血喷出,许光清倒在了竹林中。她毒时睁着眼,还依依不舍地盯着池子的方向。
叶酩回到府中书房,下人来报死了个许老姨娘。他说了句“打喂狗吧。”
第二次敲门,叶酩心烦地大喊着“有完没完啊,就是死了的都喂狗。听不懂吗,还是你自个滚去喂狗啊。”
大胜出声“老爷,是沈玉君下帖。”叶酩才不脾气了,好生说着“不见。”
沈玉君料定叶酩不会赴约,她要的叶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沈疏婳的诰命没了算是她的,就割袍断义难道就抵过叶闲乘的始乱终弃吗?
翁闻极把失火案归档案入刑部,案子快要开堂二审时是某位高官的袒护查不得了。夜晚刚升起的时分,翁闻极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呆的盯着石桌。脑里还在想着那日最后一位叫赵康的大夫的言辞,仵作本是要拿着证物来验证的,却在衙门中丢失了证物。当值的仵作因为高官,丢了官帽。榭郡王爷那边的口述也对不上火势的起因,案子只能不查了。叶府进不去,叶府的三个人多半就凶多吉少了。除了一个赵康,就没有新的线索。就在翁闻极觉得有希望的时候,赵康的家早就空空了。
他自认为不收好处就是当个好官了,现实是对不起头上的官帽对不起心里的良心。明明人是有真心的,却是私心最重。
次日,朝会。叶酩如同往常地站着听圣意,陛下讲的是什么狗屁都听不进耳。蔺嵘端正地坐在高处,脸色没变讲着“遵守法纪,廉洁修身,勤勉尽责,干干净净为百姓做事是为官尺度。”
真是谚语的那句,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蔺嵘看,对归燕政治巨大的破坏就是来自燕京的圈子,全都是利益交换和官官相护,官场哪有风清气正?
要么是,为官乱为仗着权利为所欲为。要么是为官不为遇到差事就推诿塞责或是急难险重时撂挑子的混日子。要么是为官不力为了政绩花架子一大堆只顾好看不顾实际的瞎干。
声音还是平稳,忽然就大怒。“一批人赶紧跪下,齐声喊“陛下息怒!!!”
蔺嵘还是继续讲“老虎还是苍蝇,都是要抓的。爱卿谨记,朕要抓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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