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间,眼前有斑驳的光影在跳动闪烁着,构成了一幅幅清晰却像是褪色老照片一样的泛黄画面,飞坦在意识朦胧间察觉到,他又做梦了,自从四个月前的那夜以来,他经常会梦见同一个梦,反反复复,或者也不能说是梦,而是一种回忆,因为每一个场景都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
梦里少女的脸总是非常清晰,开始时欢笑明媚的脸,埋怨故作生气的脸,震惊痛悔悲伤的脸,以及之后被他压在身下时惊恐愤怒的脸,哭泣痛苦的脸,最后终止于平静漠然但唯独眼神激烈的脸,少女的每一个表情都清晰地刻在他的心里,飞坦从来不会记住无关紧要的人,他也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会对一个不过一面之缘的少女有这么深刻的印象,至少白天的时候他试图回忆少女的长相时,就总是模糊一片的,可是一旦在梦里,她的表情却是这么清晰、鲜明。
梦里,他放纵地沉醉在对方的身体里,满心的愉悦和舒畅冲击着他,可是每次梦终结后,现实的冰冷却提醒着他一切都是虚妄,梦中的馨香柔软犹存,令他更感觉空虚万分,他不停的梦到这个梦,飞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完全不在意也没有放在心上的一件事,居然以这样的方式一次次的侵袭着他。
改变的不止如此,那夜之后,他的身体里也莫名的多出了一股力量,微弱但确实存在,给人以澄澈透明但又冰凉的感觉,带着一种流动感,如同水一样的感觉,却是一种极其纯粹的能量。那股力量总是无所顾忌、自由万分地在他身体里游走,所经之处就如同被水拂过一样,虽然没有带来一丝伤害,但是想到在自己的身体里,居然有不在自己控制之下的东西,飞坦就觉得别扭万分。
既然是能量,那应该是和念力一样的东西才对,这么想着,飞坦开始尝试收复这股力量为己所用,可是那股力量虽然微弱,却意外的顽强,无论他用多大的念力去压迫它,想要将它吞噬、融合,这股力量却始终不为所动地流动着,在失败了一次又一次后,飞坦不再奢望能够一口气同化这缕力量,只是每天一点点地蚕食着,这次总算成功了,虽然能同化到的力量微弱到几乎不可计,但是却是实实在在成为了他自己的力量,而且更令飞坦震惊的是,明明只是那么少的力量,但是在被同化成为念力后,却能够一下子转化成为极其精纯而又相当大的念力,短短一个月间,他的念力增长了不少。
虽然力量增长让飞坦很是欣喜,但是未知的东西依然使人不安,对于这股力量的探究,对于经常会出现的那个梦,以及自己对梦中那个少女莫名的渴望,让飞坦开始变得焦躁不安,他无法忍受自己不停地被影响,他想知道原因,可是少女已经死了,被他亲手杀死了,因此飞坦只有将全部的希望放在了那款游戏上。
他再次回去了科恩,那晚被莫名的情绪困扰,飞坦连游戏都忘记拿就走了,可是去的结果自然是空手而回,他没有找到那个游戏,于是,他再次向侠客询问暗夜之梦的下落。
在收到侠客发过来的所有关于暗夜之梦的游戏下落后,飞坦去抢夺了其中的一件,可是试验的结果却是令他失望的,虽然游戏的确让他再次产生了冲动,但是与其他女人有此行为的飞坦却并没有出现像是面对少女时的那种深刻的渴望,身体也没有再次多出力量。
虽然原因十之出在当初那个少女身上,可是,飞坦无法死心,在那之后几个月,他游走在各个大陆间,寻找着所有的暗夜之梦,但结果只是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而困扰他的那个梦虽然不如以前出现的次数频繁,却依旧会不时地造访他。
飞坦最后直接去找了当初开发暗夜之梦这个游戏的制作者,从他那里,他失望地得知所有不正常的反应只是利用了人的视角死角和生理构造而做的一个小小催眠,虽然解开了谜团,但是只不过彻底证实了种种古怪的反应原因不是来自于游戏,生平第一次飞坦有点后悔,当时为什么手那么快的杀了那个少女,可是事到如今也是于事无补了,他能做的所有事都做了,因此,飞坦只能选择尽力忽视淡忘那个梦,幸运的是,虽然梦依旧会出现,但是频率却开始变少了,带给他的影响也在减小中,飞坦相信,再过段时间这个梦就会彻底地从他的生活中消失。
为自己的事奔忙了四个月,飞坦收到了团长的电话,是旅团的任务,让他和芬克斯及那个新入团的西索一起去法里达参加慈善捐助活动,因为形象问题,这类任务向来是由外型较正常的团员担任的,飞坦就不止一次被指派过这种类型的任务,不过因为相当乏味,他答应的次数也很少,飞坦本来不想去,想要推脱给侠客,却被告知侠客似乎在找什么人,最近不接旅团任何任务的消息,不轻易违背团长命令的飞坦也只能接受了这个无聊的任务。
不过,现在想来,还好自己同意了,否则,就无法再次见到那个少女了吧。
到达法里达,从飞艇下来的一瞬间,飞坦就感觉身体里的那股力量奔流地比往常更活跃,那种欢畅的流动感甚至让他有种错觉,如果这股力量是有自我意识的话,那现在它一定是欢欣鼓舞的在高兴雀跃着,虽然为自己这个荒谬的想法感到嗤之以鼻,但是这个躁动感是如此的强烈,因此在旅馆安顿好后,飞坦还是不由自主地跟着这股感觉走上了街头,芬克斯那个无事可做的家伙也跟在了后面。
走在大街上,飞坦发现自己的视线一直在无意识地搜寻着什么,可是他却完全不知道究竟想要找些什么,而越是向着一个方向走,那缕如同水一般的力量就越活跃,不想被这种力量影响的飞坦虽然试图离开那个令自己感到莫名躁动的方向,但是身体却像是背离了理智一样,依然朝着那个方向毫不犹豫地走着。
只是一眼,飞坦就认出了那个应该已经死去的少女,明明眼前有着无数的人,而那个少女也是不起眼的人才对,可是飞坦的眼里就只能见她,身体里的力量也在叫嚣澎湃着,似乎为找到本源而高兴着,飞坦强自按捺着到少女瞬间时那莫名浮现的愉悦感,只是观察着对方。
可是当少女一个转身,拐过一个街角,就要消失在自己眼前时,身体比理智更快的行动了起来,飞坦下意识地就窜了出去,拉住了少女,将她压在了墙上,拉住少女手的瞬间,他第一次清醒的意识到,自己想要这个少女,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执着于对方,但是飞坦已经不想去追究了,现在,他只想让少女成为自己的所有物。
不过,疑虑依然存在,虽然感情告诉他眼前的少女就是当初那个少女,但是理智上飞坦却无法想象一个死人居然会再度活蹦乱跳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他非常肯定当初自己绝对是杀死了少女的,试探性的问出了口,但是少女的反应让飞坦证实了她的确就是当初的那个人。
刚想继续追问下去,芬克斯就出现了,飞坦下意识的不希望少女被其他人注意到,因此他带着对方离开了,少女并没有挣扎,这让飞坦既奇怪又有点高兴,在偏僻的地方放下她后,飞坦直截了当的提出了希望对方成为自己的女人这个要求,少女在惊愕愤怒之后自然是拒绝了他,不过飞坦本来也没指望少女会爽快地答应,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少女居然拥有这么强的力量而且瞬间就杀伤了他,甚至自己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感觉自己的生命在慢慢流逝,飞坦起初有点不甘心,但随即就释然了,这样也好,这样对于少女那古怪的感情,不明所以的渴求就都可以结束了吧。
可是体内的那股力量却再次救了他,少女似乎也没想到,一副意外的表情,着对方阴晴不定的脸色,飞坦本来已经做好了少女会再次出手的觉悟,可是等来的却是她漠然不带感情的话语,那时侯,飞坦在心底笑了,为少女的天真,两人间的恩怨纠缠只有死亡才可以永远地结束一切,可是既然少女没死,而他也没死,那这份执着就会继续下去,直到有个明确的结果出现。
着少女渐渐从视野里走远,飞坦不知道心中那种奇怪的失落感是什么,身体里的那股力量似乎也瞬间低落了不少。
“别走”
迷蒙间,飞坦感觉自己似乎呢喃出声,手也无意识地向前伸去。
意识在下一秒突然清晰了起来,飞坦猛地睁开眼睛,雪白的天花板悬在头顶上方,而自己的右手无力地向上伸展着,似乎试图抓住什么,刚才的是梦吗飞坦一时间有点恍惚,眨了眨眼,他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飞坦迅速起身,眼眸流转了一圈,认出这里是他下榻的宾馆房间,自己既然出现在这里,那应该就是芬克斯带他回来的吧。
确认了下自己的身体状况,飞坦发现虽然依旧很虚弱,不过却没有什么大碍了,但是身体里的那股力量却一下子减弱了不少,是为了救他而消耗了力量吧,飞坦想起当时包围在自己身上那层朦胧的水色光芒,推测着。
门突然开了,飞坦向门口,芬克斯正捧着一袋食物走进来,见飞坦坐在床上着他,芬克斯立刻出声招呼着,不过脸上摆出的笑容怎么都有点幸灾乐祸和嘲笑。
“奥醒了啊,飞坦,我还以为你撑不过去了呢,啧啧,你是没到,我到的时候,你身下那血流的啊”
“切死不了。”
飞坦习惯性冷淡的嗤了一声。
“对了,究竟是谁伤了你,我到的时候周围没有很明显的打斗痕迹,能将你伤成这样还绰绰有余,对方不是一般的厉害啊是冲着旅团来的吗”
调笑结束,说起正经事,芬克斯恢复了严肃,认真地问着。
“啊,不是,不是冲着旅团的,是我自己的私事。”
飞坦含糊地说着。
“私事”
芬克斯疑惑地飞坦,不明白刚到法里达的他会有什么私事,突然脑海里灵光一现,
“说起来,那个小姑娘呢,被你抓着的那个,怎么不见她踪影难不成是她伤了你不成”
芬克斯飞坦的脸色在自己提到那个小姑娘的时候越变越坏,心里一动,不禁大胆推测着。
“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