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氏扯过被子躺下,“我在想,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护住我的一双儿女。今晚这样的事,我是再也不想见它发生了。”
梁嬷嬷将装热水的汤婆子放在她的床尾被窝里。
“整个北安都是陛下的,有他倾力支持三殿下,我们想要胜出太难了。况且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件事陛下布局了那么多年,想扭转乾坤,在奴婢来难上加难。况且,慕家早已不是以前的慕家了,娘娘身边也没忠心的权臣,仅靠朝堂上少数支持太子的官员,谈何容易现在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若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三殿下手里,恐怕满盘皆输。”
慕氏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她自责的说“这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是我这么多年太相信他了,以为他是真心待我和孩子们的。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最是无情帝王家。虽然知道很难,但让我这么眼睁睁的着我的孩子没命活,我是死也不能。”
“怎么会是娘娘的错只能说是陛下太会弄虚作假,丝毫让人不出痕迹。甭说是娘娘没发现端倪,奴婢和林嬷嬷也丝毫没有出异常来,最重要的是,这一二十年来他每天都是那般。若非亲身经历,谁会相信是假的”梁嬷嬷抬手擦了擦眼角,“陛下为了打垮慕家,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慕氏心寒如铁,“得是多薄情的人,才能做到他这个地步。嬷嬷,去拿纸笔来。”
“这都深夜了,娘娘不如明日”
“我给京都城那边写封信。”
梁嬷嬷把小桌板摆在她面前,笔墨纸砚均一一放上。
慕氏执笔写的很快,她写完梁嬷嬷亦完了,对信的内容着实不解。
“这江大人是陛下的重臣,您让慕将军派人秘密把他抓起来,奴婢着实担心江大人见了您之后告知陛下。”
“他绝不会。”慕氏笃定,“我定叫江鸿开不了这个口。”
梁嬷嬷不知道她究竟要干什么,“江大人到底是吏部尚,他若失踪定然会掀起惊涛骇浪,娘娘要三思。”
“我算好了时间,他亡妻的忌辰就是那几天,想必他周围的人不会多想。你按照我的指示去办就是,其它暂且别问了,我心中有数。”
“是,奴婢定会让人尽快送到慕府。”
熄灯了好一会儿,慕氏仍无困意。
一次一次的压制内心的恐慌,告诉自己不能急,但事实呢,敌人在步步紧逼,而她身后已是悬崖无路可走。
慕氏闭上眼,这一刻,她多么想回到婚前,多么想从来都不认识苏清修。
家里的掌上明珠,父母疼的小女儿,哥哥护的妹妹,不谙世事无忧无虑的长大。
如果没有进宫,她无论嫁给谁,夫妻过不下去和离就是,可现在呢
她的夫君是一国之主,她不能轻易和离,她得为自己的儿女考虑,得为娘家考虑,所有人的命已经缠成了一股绳,早就身不由己了。
朝中大臣平民百姓,抬进家的妾室不能扶正,这是北安的死规矩,直接杜绝很多妾室以下犯上作乱企图谋害主母,但偏偏,宫里头没有这一条。
从期盼与君恩白首到老,到现在恨不得君立刻暴毙身亡,这段心路历程,没人知道她是怎么承受下来、是怎么挺到现在的。
对苏清修这个人,慕氏只愿有朝一日与他活不为夫妻,死不同陵墓
“就是这样了。”沈希音将地窖中所发生的一切按照沈既白的要求全部说给了他听,“原先我还挺羡慕皇后娘娘,现在一点都不了,她居然用那些邪门歪道的东西控制陛下,真的太过分了。”
“哪有什么钟情符,公主是在忽悠那个女人。”
听他这么说,沈希音却不以为然,“兴许这世上真的有那样的东西呢。”
若真有,苏提贞早就自己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