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泠垂下眼,默不吭声。
日影闪烁,金灿灿的一层光晕透过窗纱,轻轻落在她浓密纤长的鸦睫上。光影翕动间,少女浓睫颤动,粼粼的日光将她的皮肤衬得煞白。
她未应答,不置可否。
听云阁的灯亮了好几日了。
桌案前的步瞻每一抬头,便瞧见听云阁灯火如昼。那一盏灯从黄昏时分一直亮到鸡鸣报晓,对方似乎极为固执,也十分愚笨。
男人目光移开,放下狼毫,揉了揉太阳穴。
近日来,他头疼得愈发厉害。
谈钊立在桌案一侧,见状,便道:“相爷可是头疾又发作了?”
步瞻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嗯。”
积劳多年,步瞻有十分严重的头疾,每每发作之时犹如万虫吸髓。
为了治好相爷的头疾,谈钊跑遍了各地,重金请了许多名医,皆不见成效。
只有医女冯氏的针灸之术,可以稍微缓解他的头痛。
这也是步瞻将她留在相府的原因。
秋霜愈重。
谈钊问:“那要不要唤冯姑娘?”
“不必。”
步瞻想了想,披衣起身。
……
他很少在相府闲逛。
步瞻不喜掌灯,周遭只余月色清寂。薄薄的莹光散落,于林径上铺就一层粼粼的光影。吹着夜风,他的头疾好似舒缓了些,男人缓淡抬眸,朝不远处那一道光点望去。
她叫姜泠,天生凤命,是他名义上的妻。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他对姜泠的印象很少,只知道她是太傅长女,自幼被接入皇宫中管束,想来应该乖顺规矩。如若没有他这一出,她以后会嫁给三皇子或是六皇子。现如今那两人被他所囚,皆成了阶下奴。
且说听云阁这边。
这些天以来,姜泠已经习惯了步瞻的冷漠,故此当她听到对方走进听云阁时,第一反应是自己还未睡醒。
那人的脚步声极沉稳。
“相爷?!”
见了步瞻,青菊又喜又惊。周围女使见了他,也忙不迭跪了一地。
步瞻平淡移开目光,只见内卧灯火通明,那一点孤灯笼着薄纱,夜色分外寂静。
姜泠迷迷糊糊地被绿芜从床上拖起来,方欲出声,忽尔嗅见一缕极淡的旃檀香。
紧接着,是一个高大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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