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先前对她态度冷淡的许老太太,每日都会派海总管来三院查情况,查验三院的屋子有没有漏风,暖炉炭火是不是按时供应。
甚至连后院膳房里的膳食,也是优先紧着三院供应。
“我……要是夫君和老夫人知道我身上的病治不好,说不定会因此嫌弃我。”
陆晚禾眸中泪光盈盈,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的苦色,“前些日子,夫君替我讨回了宅院,又清扫了攀附而来的族人,就连刘师爷替我准备的嫁妆,也是由夫君拿回来的。”
季夏赶忙劝道:“小姐,你可不要妄自菲薄……全是因为小姐的命不好,才逢此病难。”
陆晚禾微微一笑,脸上的笑容更像是一种释怀。
“以前的我只觉得自己命苦,但其他人的命就不苦了吗?相对于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流民,我已经算是不差了。”
说到这个话题,陆晚禾不由得想到了许清。
世人眼里浪荡风流,在素州城里横行霸道的许家公子,却也只是伪装出来的样子。
这些年夫君的境遇,比她又好得到哪去?
“季夏,若我以后身体不测,你一定要好好的跟在他身边,替我照好他……”
“小姐!你休要胡说!”
季夏见自家小姐的话语越来越不懂得忌讳,急的怒斥对方,训诫道:“小姐再说这些胡话,奴婢就把三院里的事情都告诉少爷。”
陆晚禾的脸颊微红,只得向季夏服软。
倘若季夏把自己身上的病症告知给许清,保不齐会闹出些什么事。
更重要的是,在那件落水的事件里,三院也不像表面上那样清白无辜。
“好,我不说了,你也莫要多嘴。”
“知道了。”
主仆二人的谈话声刚结束,马夫就在外提醒道:“三少奶奶,过了前面的这个弯,就到鸿福客栈了。”
“好,辛苦你了。”
陆晚禾柔声答道:“季夏,一会儿下车的时候给车夫一些赏钱。”
“是,小姐。”
过了一小会儿的时间,马车在行人稀少的街道上停了下来。
季夏搀扶陆晚禾下了马车,没隔几步,就瞅到了一名身形熟悉的年轻男子立在街口。
对方背着一个长盒,盒子上裹着厚厚的黑布。
“小姐,少爷介绍的人真奇怪,我们赶着马车……却还是没他快。”
刚出许府宅院的时候,三人就在后门打过照面。
虽然知道对方是镇南忠武军的校尉,但季夏没想到这世上竟真存在健步如飞的功夫。
“三少奶奶。”
单永培见陆晚禾与身边的丫鬟前来,抱拳问候了一声。
随即他跟在了这位许府少奶奶的身后,一同进到了鸿福客栈里。
陆晚禾在在外面出行的时候,通常会带着斗笠遮面,这次也不例外。
鸿福客栈的小二认出这位素衣狐裘的贵人就是先前包下客栈二楼的大金主,忙迎了上来。
“小姐,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