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与单永培大步走了进去,后者就走向了屋子的东南角,按照记忆翻阅了两个书架。
“坊主,找到了。”
许清接过单永培递过来的卷宗记录,在火把的映照下,将上面的内容阅读完成。
果不其然,一切都如单永培先前所说的一样,案宗后面的证据与招供的事情经过有严重的冲突。
“案宗表明,这刘世丰图谋丹阳郡主生母苏氏的美貌,特意在夜色过半后潜入府邸……但你看尸现的地点和尸体腐烂的时间,都和丹阳郡主的供词对不上。”
许清找到仵作的记录,对比后说道:“先是二人死亡的地点,苏氏在自己的卧室,那刘世丰却在庭院里,还有拖动的血痕。若真是按照丹阳郡主的说法,二人缠斗死去,苏氏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怎么会留有余力处理尸体?”
“坊主分析的是。”
单永培虽然查到这案子可疑,却没像许清思路的清晰,准确推断出不合理之处。
许清也在否认了案宗的记录后,假设出了另一个更大胆的想法。
“若刘世丰死去的地点在苏氏自己的房间,凶手自然不用费力去折腾,做这画蛇添足的掩饰。由此可见,刘世丰死亡的地点是在另一处……但这样一来,也能证明刘世丰并不是冲着苏氏来,而是抱着别的目的来到府邸。”
许清顺着推论,一步一步的抽丝剥茧。
“自年幼的宣帝被接入皇宫后,这座府邸只剩下了苏氏,丹阳郡主和一群下人。以刘世丰当时的名权威望,向苏氏要几个下人易于反掌,所以他的目标只能是丹阳郡主。”
单永培在一旁听得瞪大了眼睛,觉得这事太过荒谬。
“侯爷,丹阳郡主当时年仅十岁,只能算是幼女……”
说到这儿,单永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口中的语声戛然而止。
他在素州也听过一些风言风语,说大齐的国风糜烂,上层贵族的生活是寻常人难以想象的存在。
寻常的妻妾正偏房在这些人眼里已不值得折腾,那些贵族大老爷最喜欢身娇体柔,皮肤细腻的年轻女子。
更有甚者,不看女子,喜好娈童。
只是他没想到,这种风气竟真的存在,而且牵扯到了多年的迷案。
“这刘世丰,八成是死在丹阳郡主的手上。”
许清新的推论,让单永培难以接受。
“坊主,丹阳郡主事时年仅十岁,那刘世丰虽然有些年迈,不是壮年,但他也是一個身强力壮的成年男子……十岁的孩童怎么能敌的过对方?”
许清摇了摇头,重新指向了仵作的那一句话。
“你看这里,仵作在记录中清晰明了的写出,刘世丰的尸体有拖动的痕迹,留有长长的血印。假如凶手和拖拽他的人力气很大,会拖出这种痕迹吗?”
虽然验尸的记录没有保留,但许清仍能从这些只言片语之中,找到重要的线索。
“而且这丹阳郡主杀了刘世丰后,还对屋子里的生母苏氏动了手。”
单永培原本就已经合不拢了嘴巴了,听到许清最后这句重磅炸弹,彻底失了神。
他语声略带颤栗,皱眉问道:“坊主,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一个十岁的孩童做出这种事,真的是骇人听闻。”
“不,后者若是死在睡梦里,倒也说得过去。”
许清淡声道:“而且这件事情只有这样讲,才能解释奇怪的地方……你想,府邸内有不少的下人仆从,那刘世丰又不会武功,也不是从院外翻进去的,只有可能是生母苏氏暗中与他达成了交易,把自己女儿献了出去。”
“这……”
“只有这样,这一切才说得通。”
单永培从震惊中回过神后,认真思索了一阵,赫然现许清的推论从头至尾都没有漏洞,完美还原了这件事情上所有的疑点。
“而且,这次的案子生后,我姑姑就把公主府分给了她,并任由她在京中作恶,承办了极乐之宴。”
许清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这说明……姑姑正是看中了她的凶狠和不择手段,才想把丹阳郡主培养成自己的爪牙,利用她铲除朝中难以处理的对象,顺便操控世家贵族,皇亲国戚。”
“坊主,分析的是。”
单永培虽然出身军伍,但也是善于动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