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卿低头,在她微红的眼皮上轻吻了一下,“我没事,别担心。”
苏灿瑶上上下下的摸了摸他,“你身上哪里有伤?快告诉我。”
裴元卿强忍住一声差点溢出来的闷哼,握住她的双手,不答反问道:“让我睡一觉,等我睡醒,咱们就回丹阳城,好不好?我想家了。”
苏灿瑶下意识点了点头。
裴元卿扯着嘴角虚弱的笑了笑,将她抱进怀里,身体却忽然软倒下去。
苏灿瑶惊叫一声,连忙将他扶住,“来人,快来人!”
苏景毓听到喊声,快步跑过来,见此场景,赶紧一边喊人一边将裴元卿扶到屋内,把他放到床上。
苏灿瑶泪眼朦胧,忽然道:“让他侧身躺着。”
苏景毓动作顿了一下,将裴元
卿扶着侧身躺到床上。
裴元卿是骑马回来的,太医在后面一辆马车里,慢了一步,闻声急匆匆的涌了进来。
苏灿瑶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剥掉裴元卿上身的衣裳,一眼望去,是触目惊心的一片青紫,还有无数道血痕。
屋里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苏灿瑶捂住嘴,泪珠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她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抬起袖子擦了把眼泪,站起身让出位置,让太医给裴元卿把脉,自己走到铜盆旁边,用温水打湿帕子,走回床边给裴元卿擦了擦身。
苏景毓弯腰帮裴元卿把脚上的鞋子脱了,又脱掉他外面沾了血气和灰尘的外衫,抖开被子盖了上去。
半晌,院判摸了摸胡须道:“幸好没伤到内脏,但伤的也不轻,真不知道他这一天一夜是怎么坚持下来的,竟然还能骑马。”
太医们都觉得不可思议,这少年的韧性是真强。
沈懿闻讯赶过来,看到裴元卿身上的伤也忍不住连连叹气。
一名年轻太医掏出银针给裴元卿施针,“你们扶着他,他体内有淤血,我得给他施针通一通经脉,再把淤青的地方按揉开。”
苏景毓赶紧脱了鞋上床,按照太医的要求扶稳裴元卿。
苏灿瑶不敢看银针扎在裴元卿皮肉上的样子,背过身去,又抬起袖子偷偷擦了擦泪。
她忽然希望裴元卿只是苏府捡来的普通少年。
院判坐在桌前写下药方,叮嘱道:“两碗水煎成一碗水,尽量空腹喝药,前三日一天两次,之后改为一天一次,最好坚持喝上一旬。”
苏灿瑶赶紧拿着药方让丫鬟去熬药。
院判看着眼眶红红的小姑娘,劝慰道:“裴公子身体强悍,无需太过担心,三日后我会再过来帮裴公子看诊。”
苏灿瑶摇摇头,“不用了……我们马上要离京了。”
她虽然不知道裴元卿为什么想离开,但裴元卿既然做了决定,那她就遵从他的意见。
院判有些惊讶,但没多问什么,叮嘱了她一些路上需要注意的事,让他们尽量慢些赶路。
院判处理好所有事情,留下一名太医在府里看护裴元卿,带着剩下的太医回宫复命。
屋里人群散后,苏灿瑶把她和裴元卿想回丹阳城的事跟沈懿和苏景毓说了。
沈懿没反对,点点头道:“回去也好,京城乃多事之秋,你们还是别掺和了,你爹你娘肯定都想你们了,你们祖父也该回来了,肯定都急着见你们,京城这边你们不用担心,
有我跟你们赵叔在,尽管交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