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内,林九轻手轻脚地将丁蟹放在床上后,便转身朝后院厨房走去。
他打算烧些热水,为丁蟹擦拭身上的血痂和灰尘,随后用止血咒助其伤口愈合。
然而,他尚未走到房门口,便停下脚步,警觉地望向门外。
直觉告诉他,屋外已非安全之地。
正当他准备从背后的行囊中取出符箓以防万一时,刚刚见过的堂头捧着一个大木盆站在门外不远处轻声呼唤:“客人,在吗?老板娘不忍见人受苦,特地命我送来热水和伤药。”
林九仔细打量了堂头几眼,心中不禁生疑。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年人啊?
尽管未能找到引直觉示警的原因,林九仍从行囊中取出几张符箓紧握手中。
做好准备后,他让开道路请堂头进入屋内。
堂头见状什么也没说,只是捧着木盆,步履瞒珊地走进卧房。
“真是多谢老板娘了。”林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戒备,但尽量保持着礼貌,他接过堂头手中的木盆放在床边上。
堂头递出木盆后并未离去,而是从怀中掏出一瓶药膏,一同递给林九:“这是坪上三笑堂坐堂大夫亲手调制的伤药,能助人愈合伤口防止得金疮病。”
林九微微点头,接过药膏,却没有立刻使用,他拿出房内的脸盆倒了一些热水在盆中,用布巾蘸湿后,轻轻为丁蟹擦拭着身上的血痂和灰尘。
直至血痂与灰尘拭尽,一盆水已经浑浊不堪。
将丁蟹身上清理干净后,他并未立马取用堂头带来的药膏,而是客气的请堂头帮忙再打一盆水来。
如果说堂头刚才送水时,林九只是怀疑永安客栈出了问题,但堂头送完水后至今不肯主动离去的举动,却让林九确信。
他有问题。
永安客栈真的出了问题。
面对林九的请求,堂头微笑着点头说道:“客人客气了,老板娘常说,出门在外能帮一把是一把。
我这就去厨房为客人在烧一锅热水,若客人还有其他需要,尽管开口就是。”
说完,堂头便拿过床边上的大木盆走了去出去。
目送堂头远去后,林九松了一口气,准备起身去行囊中拿些止血符出来,按照原定计划为丁蟹愈合伤口。
至于堂头带来的那瓶金疮药,他反正不敢给丁蟹用。
“师弟,你还是太单纯了。”
林九正欲转身,床上的丁蟹已睁开双眼,低声叫住了他。
“怎么了?”知道丁蟹并未真正伤重昏迷的林九听到丁蟹的声音后并不惊讶。
但听完丁蟹的话后,他心中一紧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错。
可江湖经验尚浅的他,难以察觉具体错在何处。
“难道,堂头送来的那瓶金疮药有问题?不,若只是金疮药,师兄不会这么说。
是堂头送来的那盆热水吗,莫非它有问题?”林九用排除法,迅得出一个结论。
丁蟹轻叹一声:和日后那个能在任何时候给人带来安全感的九叔相比,这个年纪的九叔还是太稚嫩了。
“热水你必然已检查过了,若有问题,你怎会用来为我擦拭?
对方算计得精准,金疮药你绝不会用在我身上,热水也会经历检查。
所以,他们大概率并未在这上面设陷阱,让堂头送水送药,只是为了牵制你。
使你忙于应对这些明面上的小手段,无暇顾及屋外,其实,永安客栈早已变了天地。”
教导林九一番后,丁蟹起身从林九的行囊中取出数张止血符,轻轻拍在自己身上。
接着,他手掐印诀,对自己施展止血咒。
得益于专用符箓的助力,几息之后,丁蟹身上的伤口开始逐渐愈合。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丁蟹全身再无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