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棠了张氏一眼,转而目光落在围着的人群身上,“张夫人不相信,也为了给在场的各位一个交代,隔壁那条街上就有医馆,樱桃,你去请陈大夫过来,让陈大夫来检查百香阁的香料。”
没有做过的事情,问心无愧,她自是毫不心虚。
到甄玉棠这一举动,人群中又议论起来,“我就说嘛,我也经常用百香阁的香料,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
“阮夫人说的那些我知道,我儿媳妇也有身孕,前不久我跟着我儿媳妇一起来百香阁买香料,恰巧听铺子里的掌柜提到了这件事。百香阁的香料还是可以让人放心的,我听说不少官夫人也常来百香阁买东西呢。”
陈大夫很快就请来了,甄玉棠道“陈大夫,劳烦您查一下百香阁的香料,里面是否添加了能致使女子落红的东西。”
早在来的路上,陈大夫知晓了来龙去脉,应了一声好。
转而他着张夫人,“既然你存心要为你女儿讨个公道,却把那个香囊扔了,这是什么道理”
张氏嘴硬道“我本来没想着要来闹事,当时就把那香囊给扔了。后来气不过,才过来要个说法。我也不用找大夫来检查了,谁知道百香阁的东家有没有收买这位大夫呢”
她确实从百香阁里买了香囊,只是那香囊并没有问题。如果她拿出来一个有问题的东西,反倒一下就能被戳穿。
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先把脏水泼到甄玉棠身上,不清不楚的,才最容易搅浑一滩水。
等过了今日,这件事情传了出去,便没多少人敢来百香阁买东西。
她什么打算,甄玉棠大概也能猜出来。
她好笑的道“我倒是想收买陈大夫,然陈大夫行医几十年,颇有威望,时常义诊,岂是我一个小女子可以收买的刚才我也让铺子里的伙计去报官了,想来衙役马上就要到了,这下子你可以放心了”
围着热闹的人多是思南坊的百姓,哪个人没找陈大夫过病
当即就有不少人反驳,“张大娘,你说话干净点,别凭空污蔑别人。”
听到甄玉棠报官,张氏身子抖了一下,想起那白花花的银锭子,财帛动人心,她又胆大了几分。
衙役在一旁当见证,陈大夫很快检查了一遍,“百香阁柜台上摆着的香料,还有库房里的东西,都查过了,没有问题。”
“就这么查一遍,能查出什么东西”张氏嚷嚷着,“就算有问题,人家也早就动了手脚,你们也查不出来。”
说着话,她往地上一坐,哭天抹泪,“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与她相依为命,眼巴巴的盼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平安落地。谁曾想,用了百香阁的香囊出了问题,幸亏我那外孙保住了,不然我连我外孙的面都见不到。”
“我不过是一个妇人,无权无势,你是状元郎的夫人,和这些衙役都有交情,就算你的铺子有问题,别人也会维护你。我心疼自己的女儿,不过是想讨个公道而已,怎么这么命苦啊”
张氏“声泪泣下”的一番话,起了效果。
一个凶巴巴的恶妇人,突然打起了亲情牌,很容易引起旁人的同情。
甄玉棠不给她继续演下去的机会,“你口口声声说心疼自己的女儿,却在这大冷天,宁愿让你女儿挺着肚子在外面站着,都不愿意让她进到铺子里歇息一下还有,你说她落了红,却把最重要的锦囊扔了,前言不搭后语,这就是你的心疼吗”
张氏嚎啕的声音一下子轻了几分,老脸红了红。
甄玉棠接着道“无论是贫寒之人,还是富贵之家,何人都可以击鼓鸣冤,若张夫人想讨个公道,合该去衙署,而不是在我百香阁撒泼打滚。不仅污蔑我,还污蔑陈大夫和那些衙役。”
“陈大人行医数十年,医治过不少患者,而这些衙役也尽职尽责的干着差事,何苦要白白的被你污蔑”
“我外祖家也是杏林之家,我跟着外祖父外祖母耳濡目染,也懂得一些医术。先别说百香阁的香料根本没有添加麝香,即便里面添加了麝香,剂量也是十分微末,孕妇佩戴在身上,仅闻着气息,一般不会落红。”
陈大夫抚着胡子,“阮夫人说得不错。流传着不少谣言,说闻一下麝香就可以见红,其实这种说法夸大了些。
香囊里面添加麝香,通常情况下,只要剂量不大,佩戴在身上闻一闻,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更不会因此落胎。更何况,你女儿买回去的香囊,没有添加任何麝香,即便出了问题,也与百香阁无关。”
有陈大夫的佐证,事情越发明朗。
甄玉棠冷声质问,“种种证据摆在你面前,你却不相信,一口咬定是我百香阁的铺子出了问题。你女儿落红没有,是因着什么而落红,我和在场的各位连证据都没见到,只听你凭空在这里捏造。你到底是受了何人指使,来败坏我百香阁的声誉”
被甄玉棠说中了,张氏顾不上继续装哭,身子抖了一下,“我我搞错了,说不定不是香料的问题。我关心则乱,既然没有这回事,那我和阿兰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