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温如蕴狗咬狗,闹个不停,甄玉棠倒是不用操心一丁点儿事情。
心里这般想着,许是太想知道答案,陆瑶忍不住问了出来,“你不想让甄玉棠脏了手,是吗”
话音落下,当即她就后悔了。
脏了手温如蕴无端找事在先,即便甄玉棠有所回击,也是理所应当,何来脏手一说
他筹谋着让那两人狗咬狗,只是不想败坏甄玉棠的心情,也不想浪费甄玉棠的时间。
“你不需要知道答案。”阮亭淡声道“若是你可以做到,我能保证你可以继续待在你夫家。若是你做不到,这次回去,你夫君会怎么对你,想来你也清楚。”
听到这话,陆瑶急急忙忙抬起头,恍若抓住了一条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救命稻草,“真的吗”
还未成亲,因着她在长公主的生辰宴上出了丑,她那婆母与夫君对她多有不满。
这次又闹出了这么一桩丑事,她入了狱,污蔑百香阁的事情传得人尽皆知,这样一个名声尽毁、恶毒不堪的妻子,留在夫家,对夫家而言就是一个抹不去是污点。
她的夫君怕是已写好了和离,等她回府了,她就要拿着和离卷铺盖滚蛋了。
陆瑶根本无法想象,若是她被夫家休了,她该怎么办是被人耻笑,然后去到寺庙度过枯燥丢人的一生吗
阮亭没有回答她的问话,而是道“该怎么做,你自己清楚。”
说完这话,他转身离去。
陆瑶的夫君乃周府的庶子,名字叫周祁,并非周府当家主母的亲儿子。
周祁的嫡母周夫人,对陆瑶多有苛责,可周祁毕竟不是周夫人的亲生儿子,张罗了一次亲事,周夫人可不愿意再张罗一次亲事了。
所以,陆瑶是否被休弃,取决于周祁的态度。
既然是香世家,周祁立志要通过科举这条路踏入官场。上一科会试他未参加,正在准备下一科的会试。
阮亭是当朝状元,周祁时常拿着策论来向他请教,与他有些交情。
前不久,周祁还特意向阮亭赔罪,说他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妻子,愧对阮亭,为了赔罪,他愿休了陆瑶。
其实,阮亭可以出来,周祁最真实的想法并不愿意放弃这门亲事。
若赶在这个时间休了陆瑶,周祁乃庶子,身上又无功名,想要再娶一个侯府出来的贵女当继妻,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这也是阮亭能够保证陆瑶可以继续待在夫家的原因,留着陆瑶还有用,只要陆瑶不再犯浑,做到她答应做的那些事情,她自是可以留在周家。
*
呆呆的望着阮亭离开的身影,阵阵冷风吹在身上,陆瑶却像感觉不到冷意似的,如今她一无所有,无论阮亭那番话是真是假,她只能选择相信。
陆瑶低着头,心绪混乱不堪,刚转到一个巷子口,只见那里停着几辆马车。
陆瑶心底一沉,马车上的三个女子她并不陌生,她嫌弃这几位贵女家世太低,曾当着她们的面,说过不少难听的话。
一个穿竹青色小袄的女子,阴阳怪气的道“呦,这不是陆瑶吗”
她用绢帕捂着鼻子,夸张的后退几步,“灰头土脸的,浑身脏兮兮,我都要认不出你了远远的着你走过来,我还以为是哪条街上的乞讨丫鬟”
另一个女子附和道“在大牢待了半个月,想来你没少吃苦头吧,大牢的风水果真不养人,陆姐姐面黄肌瘦,我瞧了,是又心疼,又解气啊”
又有一个女子道“陆姐姐在大牢里待了这么久,听说还被打了板子,不如向我们讲一讲大牢里都有什么东西吧毕竟我们都没进去过,不比陆姐姐有经验。”
那个穿竹青色小袄的女子,继续阴阳怪气,“你可别取笑陆瑶了,瞧,陆瑶出狱了,连个人影都见不到,她那夫君和娘家人,怕是吃白饭的不成陆瑶指不定心里多么难过呢”
这几个贵女呵呵笑起来,平日陆瑶没少嘲讽她们俩,风水轮流转,陆瑶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也是活该
陆瑶低着头,一张脸火辣辣的难堪。
她有今日,确实是她自作自受,如果她没有欺辱过这几个女子,她们也不会闲着没事特意跑一趟来嘲笑她。
想起阮亭的吩咐,她猛然抬起头,“受了这样的处罚,确实是我不对。当初嘲笑了你们,也是我不对。”
那几个女子见鬼似的,直直的盯着她。
其中一个女子狐疑的道“你又在搞什么把戏”
陆瑶道“没有把戏,我有错,我承认。可错的人只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