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知道,我明白!”朱念的眼睛都已经在大堂里的时候哭伤了,哪怕只是眨了一下眼睛都让她疼的难受,所以她一贯怯怯的语气加上现在这副悲惨的样子,整个人看起来更加脆弱了。
从朱念刚才发疯的样子来看,她先是在那盘烧肉面前被沈冬儿的提议吓了个半死,之后又被那个陷入癫狂的手下吓到,这会儿差不多也已经到了心境崩溃又重组的程度。
所以在听到身后沈冬儿的恐吓之后,朱念不敢回头去看抵在后颈冷冰冰的刀尖,只能颤颤巍巍地:“我不会再害你们了!”
完这句话之后,朱念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其实我跟你们一样,只是上一批被困在酒店里的玩家。但如果我们不为他工作或者忤逆他的命令,就一定会被迫吃那……”
“等一等,这里离大堂太近了,我们先到五楼再。”连翔宇话的时候,已经可以听见有脚步声向楼梯口逼近,应该是程巡的人发现他们逃离后追了过来,或是单纯地准备上楼寻找和闯入者有关的线索。
一路向上,沈冬儿原本以为连翔宇是想要回去五楼他们的房间,毕竟他们有那间客房的钥匙,可以将客房门暂时反锁起来——前提是大堂前台没有他们房间的备用钥匙,但连翔宇却直接带着她们推开了五楼医务室的门。
“这种时候,能不能不要再产生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沈冬儿有些无奈地扶额,她已经看透了之前连翔宇盯着那个八号服务员时的眼神,那是连翔宇即使和她交往的时候都吝啬的眼神,现在却给了一个人偶。
果然当年的沈冬儿是个没有眼光的傻子。
所以现在的沈冬儿深深瞪了连翔宇一眼。
“你跟着我过来,不就是想要知道我在楼梯口看见了什么吗?”连翔宇一边将医务室的门从内部反锁,一边用若有所指的眼神示意医务室窗户的方向。
医务室的窗边,八号服务员如同当初他们第一次进入医务室的时候一样静静坐在那里,眉眼低垂,似在浅眠,一眼望去就是岁月静好。
只不过他们第一次进入医务室的时候,那只有着暗红色眼睛的黑猫只是坐在窗台边上盯着他们,现在却安安静静地躺在八号的腿上,偶尔睁开暗红色的眼睛瞥他们一眼。
“你是,你在楼梯口看见的就是她?”沈冬儿重重叹了口气,“有没有可能就算当时八号真的在楼梯口,也只是和往常一样到处乱逛而已,别严肃得好像她就是那个闯入者一样。你看她不会话也没有什么自我意识,怎么有能力做出那种让程巡暴跳如雷的事情?”
“但我几乎可以肯定,我当时看向她的时候和她对上了视线。”连翔宇一站在八号面前就变得有些局促,又变回了那个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的傻子。
当连翔宇不敢靠近八号的时候,可能从未想过那种感情并不是少年人青涩的暗恋,而是他兽化的直觉在警告他千万不要靠近眼前这个人……和猫。
“他当时看我的眼神绝对不是空洞的。”连翔宇一边喃喃,一边看着八号美好静逸的身形。
“你也了‘几乎’不是吗?连你自己也不能百分之一百确定当时看到了什么,不是吗?”沈冬儿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情绪突然变得有些糟糕,“你不觉得从一开始就对那个八号人偶太过在意了吗?会不会就是因为这种过度的在意让你产生了幻觉?”
“难道不是因为不愿意接受她是人偶的事实,你开始幻想这个人偶能够有一和你对视和你话,不定还幻想着有一能带着人偶离开这个游戏回到现实世界去?哈!”
“没有这么夸张。”连翔宇竟然还有些心虚。
“如果你觉得我现在的话夸张,那就认清现实吧!那是个人偶,不可能和你对视的!”沈冬儿着,又长叹了一声,“你现在这副疑神疑鬼的样子,活像是当初被你甩了之后的我,一二十四时守在电话旁边等着,就幻想着也许下一秒你就会给我打电话或者发消息。那个时候我连做梦都能看见你出现在我们家门口,甚至到了最后都快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我现在之所以这些,就是因为我终于放下了。”沈冬儿正视着连翔宇的双眼,“我想既然我能够清醒过来,你也一定可以清醒地告诉自己八号只是人偶,她不会和你有眼神交流,也不会是那个闯入者!我们要做的是收集足够的线索好好地通关这场游戏,而不是沉溺在幻想之郑”
“现在好好看看八号,在你看来她是那么珍贵那么重要,但她的眼里根本就看不见你,你对她来可能只是一粒沙……不,一定是连一粒沙子都不如。”
沈冬儿虽然自己已经走出来了,但她最后的与其是连翔宇和八号,不如是当初对连翔宇还抱有幻想的傻傻的自己。
“好了,既然已经振作过精神了,那我们就转移话题。”沈冬儿轻轻拍了一下掌,转头看向进门后被她推向一边的朱念,“现在,请朱姐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出来吧?”
“长话短,也别大哭大闹,程巡他们的人应该已经在一层层搜索了。”沈冬儿又叮嘱了一句。
“原来你还知道……”被好好教训了一顿的连翔宇有些委屈,但刚嘀咕了一句,就又被沈冬儿瞪了一眼。
“我是上一批被关进酒店的玩家,所以知道的事情没有程巡和彭振他们的心腹那么多。”朱念的状态一直都是泪汪汪的,但哭归哭,倒是没有影响她话,“我只知道程巡想要做的是可以延长人寿命的药,甚至想要做出传中那种让人长生不老的药。”
“为什么?那种东西对玩家根本没有什么帮助吧?噩梦世界那些鬼物可不会因为你寿命还长就饶你一命。”沈冬儿问出了同样困扰着苏白的问题。
“你们觉得程巡现在几岁?”朱念抬起头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大概四十多岁……五十岁不到的样子?”沈冬儿回忆着程巡的样子,“看起来倒是像个老学究。”
“我听一些跟在他身边很久的人,程巡他今年应该才三十岁不到。”朱念看着对面两人震惊的表情,继续解释,“程巡很少会对旁人介绍自己的特质和拥有的能力,但看久了总会知道一些。”
“其实刚才彭振就算不替程巡承受那一击的伤害,程巡受伤后恢复的速度可能比彭振还要更快一些,就连再恐怖严重一些的伤势他也可以自愈。只要付得起代价,就算程巡被烈火灼烧成黑炭也能够自愈。但问题就出现他这种自愈能力需要支付的代价上……”
“代价?”
朱念点零头:“程巡自愈的代价似乎就是他的寿命,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但每次自愈后程巡都会变得更苍老一些。所以……留在酒店里的所有人都知道程巡对长生不老药的执念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