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虞笙震惊的目光,李栾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还朝虞笙勾唇笑了笑。
虞笙在心里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这舒王一不是虞府的亲戚,二和虞孟青没有深交,也不知道他今日来瞎掺和什么。偏偏李栾还是个正个八经的王爷,虞家也不敢怠慢他,还得让他坐在首位,恭恭敬敬地伺候着。
李栾不请自来,别说是虞笙,虞孟青都有些吃惊,摸不太准李栾的想法。姜画梅倒是觉得很正常,舒王已过弱冠之龄,还未迎娶王妃,身上也没有婚约。舒王心高气傲,说不定不上寻常的女子,今天来虞府观礼肯定是想着虞府如果出了哥儿,自己可以先下手为强。不过她的笙儿若真的是个哥儿,要嫁也是嫁给皇子们。李栾一个没什么实权的王爷,姜画梅都有那么点不上。
虞笙把目光从李栾身上收回来,继续向前走,来到了内厅。内厅里,虞孟青和姜画梅坐于主位,其他的女眷分列两侧。虞笙见着了一众女性长辈,除了虞氏的姑姑婶婶伯母,还有姜家的外祖母和姨祖母。这个姨祖母虞笙印象还挺深的,上回晏府定簋,就是她一口咬定虞笙是个哥儿,把姜画梅哄得眉开眼笑。
姜知竹和晏元岚就坐在姜老太太身旁。除了还没定簋的虞笙和虞麓,晏元岚是在场之人中唯一的哥儿。按理来说,晏元岚已有婚约在身,不宜在外多走动。他的未婚夫是荣宠正盛的二皇子,搞不好将来他就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他不是姜知竹的亲生的孩子,过去晏家也没善待过这个庶子,姜知竹难免有些心虚,生怕晏元岚嫁进宫里后就把娘家抛之脑后。这阵子她带着晏元岚走访晏姜两家的亲朋女眷,也是希望自家人能在未来的皇子妃面前刷刷好感,日后说不定就能在晏元岚身上分一杯羹。
虞笙用余光瞟了晏元岚一眼,只觉得晏元岚的气质相比定簋之前阴柔了不少,就像一个女扮男装的少女。虞笙想起来他曾经无意中见过的姜画梅送给晏未岚的某件礼物,深以为晏元岚之所以越来越阴柔,说不定就和那些奇奇怪怪的工具有关。
虞笙正胡思乱想着,突然被虞麓拉了一把,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玉簋前面。虞笙停下脚步,向前方的姜画梅去。
姜画梅今日可谓是盛装出席,碾压了一众官眷。她本身长得就俏丽,现在上了年纪有些富态,仍旧风韵犹存,不暴躁不发火的时候还是个大美人。她也正着虞笙,嘴唇微张着,似乎想说些什么,精致的妆容都掩盖不了她因紧张而泛白的面容。
另一旁,姨祖母正和姜老太太交头接耳道“姐姐诶,若今日虞府也定出了哥儿,你可就有几个是哥儿的外孙了,这可真是好福气啊。”
姜老太太咧嘴笑着,“借妹妹吉言啊。”
姨祖母瞟了一眼晏元岚,见他脸色不太好,又想起他过年给自己拜年时高高在上的模样,心里有些不痛快。她是不敢得罪晏元岚,只敢在姜老太太耳边低声抱怨“要我说,这晏家哥儿到底只是晏府的庶子,自己也是有娘的,他对晏家和姜家能有多上心笙儿就不了,他是梅儿亲生的,又被梅儿从小娇养长大,他被定为哥儿姜家才能沾光呢”
姨祖母年纪大了,有些耳背,她以为自己的声音压得很低,殊不知坐在一旁的姜知竹和晏元岚能把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晏元岚当下就蹙起眉,反驳道“虞家表弟还没定簋呢,姨祖母就想着沾光了”
姨祖母也不高兴了,“你这孩子怎么和长辈说话的”
姨祖母的话确实让人心里不舒服,但姜知竹一向要面子,断然不会在这种场合闹出点什么来,她警告了晏元岚一声“老六。”
晏元岚转过头去,不再理会她们。反正等自己嫁入宫里,这些人日后见到自己都是要行礼的,现在同她们计较也是自降身份。
虞笙心情复杂地着晏元岚,来此炮灰和原著中的情况一样,被定为哥儿后一朝咸鱼翻身后,尾巴都要翘上天,他非常享受被人高高捧起的感觉,不起晏府的所有人,就连曾经帮助过自己的晏未岚也被他踩在了脚下。
姜画梅见情况有点不和谐,立刻岔开话题,问“时辰到了吗”
张婆子道“到了,哪位少爷先来呢”
姜画梅既想快点知道虞笙的定簋结果,又有些害怕知道结果,她向身旁的虞孟青,“老爷觉得呢”
没等虞孟青说话,虞笙就抢先道“爹,娘,先让三弟来罢,我想压轴”
众人哄堂而笑,姜画梅的紧张也消退了不少,笑道“老三,你先定。”
“是。”虞麓和虞笙对视了一眼,这次他读懂了对方的眼神一切按计划行事。
虞麓深呼吸数次,伸出手让张嬷嬷在自己的手指上扎了个洞,随后将手放在玉簋上,鲜红的血珠顺着他的手指,缓缓低落。
虞笙猛地瞪大眼睛,大叫一声“等等”他冲到虞麓身旁,一把扯住虞麓的衣服,试图阻止这一切。
然而已经太迟了。
在场之人皆被虞笙吓了一跳,除了姜画梅,外厅里坐在首尾的两个男子也同时站了起来。
晏未岚离虞笙比较远,不清内厅的情况,只能听到虞笙的声音。目睹了一切的李栾着虞笙和虞麓,又了厅中的两个玉簋,眼中流露出几分探究之意。
“笙儿,你怎的了”姜画梅问。
虞笙没有回答,他眼睁睁地着虞麓的鲜血滴落在圆形的玉簋上,顺着底盘上的玉流入盘底,没有在玉上留下任何痕迹。
李嬷嬷高喊道“三少爷定为常人”
今日的定簋仪式,虞麓就是个陪衬,他是哥儿固然好,不是也没什么,定出这样的结果也在众人的意料之中,大家都无甚反应。
李栾也只是摇了摇头,惋惜道“本王来的时候和仆射大人打了个赌,现在来是本王输了。”
坐在他身边的虞策问“不知王爷赌我家二弟是哥儿还是常人”
李栾半真半假道“就你二弟那脾气,应该是个常人罢。”
虞策爽朗一笑,“这话我可要原封不动地说给二弟听了。”
虞笙还抓着虞麓的衣服,眼中写满了惊恐,“麓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