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幼鸢赶到医院的时候大老远就听到了有人打呼的声音。
这呼声她熟悉,是她爸。
走入病房,见时悦坐在床边一直在小声发微信说工作的事,许毅树躺在床上呼声震天,路过的护士似乎已经放弃他了,只是无奈地摇摇头。
“爸。”许幼鸢推了推他,许毅树哼了一声,朦朦胧胧地醒了过来,脸上还带着醉酒之后的红晕。
时悦刚发出去一条微信,笑道“是祖传的打呼啊。”
许幼鸢敲了她脑袋一下,坐到许毅树床边,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时悦去帮忙倒点热水,出去了,许毅树无比羞愧地回忆了自己犯了酒瘾,一时间把控不住,在婚宴现场昏迷的事情。
“您就为了贪喝那两口酒”许幼鸢特别无奈,“您想喝酒就待在家里喝啊,跑外面喝这么多而且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告诉我”
“前天来的”许毅树委委屈屈,“知道你在忙工作,不想你分心就没跟你说了。老钱说他家有地方住让我过去住。我和他有些年没一块儿好好聊聊了,打算喝完喜酒再跟你说。哎,这次是我的错,不该一下喝那么多,就是见到老朋友开心嘛,聊着聊着就多喝了。幼鸢,我也不想给你太多负担。”
许毅树年轻的时候在他的研究领域是响当当的人物,一直都是别人跟在他身后听他的指示,什么时候见他跟别人低头
许幼鸢从小到大其实真没怎么见她爸认错,见她爸两鬓斑白皮肤松弛的模样,再多的责备也都说不出口。
“就算我工作再忙,也能挤出时间陪您的。”许幼鸢放平了语气,坦诚道,“之前还不是您一直催我,我才有点烦老挂您电话。其实那些事我自己心里有数的,您”
说到这儿,许毅树忽然想到了什么,兴奋地翻身而起。
“您这是干嘛啊担心”
许毅树往门口的方向了眼,压低声音道“时悦,时悦你还记得那个小时悦吗时冶的小妹妹,居然长这么大了,你说巧不巧,送我来医院的好心人就是她”
见许幼鸢的眼神有些闪烁,还以为她没想起来,许毅树道
“你忘了小时候你还给小时悦补过课,特别黏你的那个小孩啊。”
许幼鸢“她什么时候黏过我”
“你你这记性,年纪轻轻比我还健忘。那段日子你不是说好了每周末给小时悦补课么,结果小时悦每天都跑到家里来,有时候你不在她也不走,就坐在你房间里等着你,你都忘了”
被许毅树这么一提,许幼鸢依稀回想起来一点点,好像真的有这么一回事。
“你只要在家里,你走哪她跟哪,人家小孩最听你的话,你还嫌人家烦。”
“我脾气有那么差么我”
“你这臭脾气还用说说半天你想起来她了吗”
“啊,想起来了。”许幼鸢道,“前段时间就见过了。”
“哦,见过了怎么没听你说”
“这有什么好说。”许幼鸢道,“我朋友圈里你不也就认识时冶和苍麓么其他人说了您也不知道。”
“小时不一样,那是我们一家人着长大的。”
许幼鸢差点笑出声来“时悦来家里补课的那两年是您最忙的两年,别说她了,您亲女儿我一年下来能见着您几次您能在家呆几天啊,还着长大的。”
许毅树这私心都已经写得满脸都是,精神状态挺好,能开始说些不正经的人也该没事了,许幼鸢放心了。
许幼鸢双臂交叉在胸前,微微往后瞟了一眼,时悦还没回来。
时悦这是给她们父女两人说话的空间呢,真是个体贴的孩子。
许幼鸢道“您这么兴奋干嘛啊,想想怎么谢人家吧。”
“我这是惦记你的事呢,小兔崽子”
“我什么事喝人家的喜酒喝到晕倒的人又不是我。”
“来劲是不是”许毅树小声道,“你和小时悦之前就见过了,感觉她怎么样多大了,大学毕业了没有她比你小几岁”
许幼鸢早就猜到她老爸安的什么心思,苦笑道“爸,您调查户口呢人家比我小十一岁好么,别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