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幼鸢悄悄跟在她们身后,从黑水码头转移到附近的一个小渔村里。
渔村内很多房子且挨得很近,地形复杂,几乎没有太明显的大路。秦景似乎很熟悉村里的每条小路,即便带着秦筠也能顺利将身后追杀的人甩开。
要不是有任务指引,许幼鸢恐怕也在第二个岔路口被她们甩掉了。
从破了一半的木门里挤进去,再穿过一条伸手不见五指的走廊,追杀的人声彻底听不到了。
越来越安静的环境里许幼鸢不敢跟太紧,不然很容易被发现。
幸好中枪的秦筠喘息声逐渐沉重,回荡在走廊里,多少能够为许幼鸢的脚步声做掩护。
走到拐角,秦筠一把将秦景推开,秦景趔趄晃悠一下,靠墙站稳了。
秦筠坐在地上,浑身的血和汗混合在一块儿,脸若白纸,按着肩膀的伤口,问秦景“殷长汐又有什么阴谋,说吧。”
秦景冷笑了一声,将散落的长发随意扎起来,扎得有点儿凌乱她也不在意,靠着墙点了个根烟。
嘶。
火焰燃起来的时候将她半张脸映红,脸上沾着血迹,秦筠的血。
秦景说“我妈让我来救你,好让你上我,从身心两方面控制你。纸老虎变成金丝雀,这主意是不是挺好”
秦筠“你们母女俩要脸么”
“你要脸还是要命,选一个。”
秦筠呵呵一声“你和殷长汐在这儿唱什么双簧想要杀我现在就可以动手,只要我能活下去,你们姓秦的全都别想舒坦。”
秦景蹲到她面前,夹着烟的手臂搭在膝盖上,凝视着秦筠。
秦筠以为她要继续嘲讽,没想到她居然抬起另一只手,沿着秦筠的脸颊和长发的缝隙中探了进去,摸她的耳朵。
秦筠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每个细胞都在拒绝,用力挣扎“别他妈用你的脏手碰我”
秦景笑着,根本不撒手,拽着她耳边的头发,无论虚弱的秦筠怎么挣脱都没办法将秦景挣脱开。
“你也就这张嘴厉害,刚才在秦家被我小妹妹打了一耳光,到最后也没闹出个什么名堂来嘛。说要杀回秦家说了二十年,最后只敢在我大妈妈死的时候偷袭,还没能成功。秦筠,如果我是你的话干脆一刀了结自己算了,丢人。”
秦筠愤恨地盯着她,眼睛里能滴出血来。
“哭。”秦景道,“外强中干只会哭,你到底能做点什么,连给大妈妈上柱香都上不好。不过说回来,又弱又倔强,你也是这点可。”
许幼鸢躲在十几米开外的地方大气不敢喘。
这二小姐也太得劲了吧,在秦家时非常低调,跑到大小姐面前却完全将她掌控了,的确有点儿时悦的风格和气势。
秦筠气极,可是重伤的情况下又无法反抗,眼泪往下落的速度和她不住起伏的胸口一个节奏。
“行了,别气了,回头再把自己气死。”秦景帮她抹掉眼泪,站了起来,“还起得来吗跟我来,帮你把子弹取了,回头你死哪儿去死哪儿去。”
秦景往更深处走,秦筠扶着墙强忍着痛站起来,她知道子弹得取,她绝不能死在这儿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了破烂不堪的走廊,再踏过烂泥地,进入到一间小木屋。
许幼鸢继续跟上去时,猜测二小姐应该就是内奸。追杀大小姐的肯定是殷夫人和余荔,换成许幼鸢的话现在不除秦筠更待何时秦景居然来救人,不知道两人私下有什么纠葛。
她躲在小木屋的窗下,断断续续听到秦筠强忍着的喘息声,最后“咔哒”一声,是子弹落入盘中的声音。
“这里没人。”秦景说,“痛你就喊。该忍的时候不忍,不该忍的时候瞎忍。”
秦筠骂了一句脏话,秦景帮她消毒的时候下手就狠了一点,她终于忍不住喊了疼。
秦景的小声和秦筠的喘息声,被夜晚描绘得非常暧昧。
“你你是故意的”大小姐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恨不得扒了秦景的皮。
秦景丝毫没有伪装的意思“我你骂人骂得挺精神,消毒的时候就没客气。来你还是怕痛的嘛。”
许幼鸢越听越觉得二小姐贱兮兮的,而大小姐这股傲娇劲儿是怎么个意思系统是抓取了谁的性格特点来制造干扰项我我哪有那么傻,还一直骂人
许幼鸢稍微反省了一下自己的某些习惯,偶尔是会说点脏话的擦边球,但很多人都会用“靠”“滚”这类的词当口头禅,她没有说过太过分的话吧
这秦景和秦筠就像是时悦和许幼鸢的翻版,只不过年龄是反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