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心中的美梦还没有做完呢,却已在一声震天动地般的怒吼声中,挨了重重的一拳,几乎被打得飞到了半悬空里。
打他的却是一位红面大汉,他早就猜出是厨子从中挑拨离间,使得二人反目,便出于义愤“帮”了厨子一个大忙,提前让他进入“飘飘欲仙”的状态了。
骑头儿并未料到有人敢公然反抗,不经意间后背已被重重打了一拳。
他被打得疼了,急忙回身防守,不料那矮胖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用力抱住了他的双腿,使得他竟一时动弹不得了。
徒然受制让骑头儿顿时落了下风,脸上又重重的挨了几拳,可他竟能双脚牢扎不动,迎击着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也没有跌到。
他并未开言呼救,只是沉着的架住打来的拳头,在对方的胳膊上只一砸,竟将那铁塔般的壮汉击倒在地了。
围观的众人又是一阵儿的惊呼啊,他们既佩服骑头儿的勇力,又多希望能就此了结了这条野兽的性命,宁可只身漂泊,也总比被禁锢在这小小的马帮中强。
然而他们都失望了,骑头儿忽然爆出难以形容的蛮力,不但将双腿上紧箍的胳膊踢开,还将那红面大汉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他才是只真正的野兽,一时的慌乱只能激出他可怕的洪荒之力。
瞬间的形势逆转,让围观的众人都有些回不过神儿来,可当他们从震惊之余再次清醒的时候,场上却只有骑头儿一人还在站立了。
矮胖子已然倒卧于地,无力的卷曲着身子,犹如一条破麻袋,红脸汉子则手捂着左臂,愣愣的坐在地上,脸却已然涨成了青紫色。
骑头儿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漠然的吩咐其他人,用一匹白布将矮胖子裹了,扔到山涧里边儿去。
可这一回没有人再动,他们的眼中满是惊恐,继而又渐变为一种难以琢磨的杀气。
可骑头儿却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在他的眼里边儿,这些人犹如草芥,就像等待着被老猫吃掉的老鼠,不过先要被玩弄一番罢了。
终于有人自的走过来,取出锹镐,就地挖了一个大坑,又将矮胖子的尸身平展开,仔细的放入了坑中。
不一会儿一个小小的坟头儿就立起来了,那位红脸汉子与其余的几人都默默注视了好一会儿,才一齐回到了马帮之中。
骑头儿显然也有些疲惫了,只是挥了挥手,命众人就地扎营。
厨子则捂着青肿的下巴,像条哈巴狗一样,围着骑头儿打转,尽力讨好他的主子。
他建议着干脆将那几个人都赶走算了,以免夜长了梦多。
可骑头儿却始终未一言,在他看来,他可以借着任何机会,将意图反对自己的人统统做掉,却也不许像厨子这般的小人,借着自己的力量,爬高哪怕半步。
于是就在厨子正欲再进谗言之时,脸上早已被重重的打了一巴掌,只好又像皮球一般的滚出去了。
入夜,马帮里终于沉寂了下来,就连最低贱的无赖间也不再玩笑打闹了,他们仿佛都被笼罩了挥之不去的阴霾,假使骑头儿真是一只山中野兽的话,又有谁肯与猛虎为邻呢?
在令人窒息的沉闷中,马帮又行进了小半个月,虽然大家心情抑郁,却侥幸没再生什么事情。
一天傍晚,他们又在一处山坡上宿营,这里凉风习习,能方便的打到柴火,还有一条小小的溪水叮咚流过,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麻三儿照例在饭后巡查了各处,他自打做了副手儿以来,骑头儿便将所有的事儿都一股脑儿的交到了他的手里,自己则夜夜聚赌,对马帮中的事不闻不问,一副人在江湖,忙里偷闲的模样,仿佛这就要退隐林泉了。
麻三儿见各处没什么异样,便寻到了成瘸子与柴禾,三人共同计算了路程,估摸着已经快出吉林的地界儿了,只要能离着官军越来越远,他们便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
几个人商量妥了,麻三儿便独自一人去寻找厨子。
最近一段时间来,厨子竟然没有冒什么坏水儿,这可是颇为反常的。
然而,帐篷里却空无一人,一段尚未切完的熏肠扔在了案板上,刀却掉在地上。
麻三儿拾起了刀,掂在手中看了看,将其插好,又绕着帐篷走了一圈儿,再到附近的树茅子中看了看,依然不见他的踪影。
这使得麻三儿在心里有了一丝不安,他知道厨子是不会在入夜后轻易离开帐篷的,因其得罪的人太多,生怕会在黑夜里被人打了闷棍,故而今天的表现颇不寻常。
他正在满腹狐疑,却忽然听到从骑头儿帐篷方向传来了聚赌之声,不免又松了口气。
一想到厨子输光了家底儿的狼狈相,不免让他觉出了几分好笑。迎着清凉的山风,他觉出了些许疲惫,便决定先回到帐篷里小睡一会儿,待后半夜再来看看。
可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他一会儿梦见自己被官兵追赶,一会儿又梦见被骑头儿打死的两个人又活了过来,不断在营地内走来走去,那扑通扑通的脚步声震得他难以熟睡,只好翻了个身,用衣物包住耳朵,准备再次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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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忽而又警觉起来,不曾睁眼,侧耳静听,果然听到有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他急忙掀开帐帘,见夜色昏黑,已是过了午夜了,急忙轻轻的钻出帐篷,努力睁了睁眼睛,尽量适应周围昏暗的光线。
其实马帮行路,虽然都对各处绺子是有所照应的,可也不能保证就不碰上一两个青瓜蛋子,倘或夜晚摸进营地,偷走马匹,再顺带割掉几个脑袋,那可真是阴沟里翻了船了。
麻三儿既已能辨别出周遭的事物了,便沿着土路一直摸下去,他并不能肯定来的就是贼人,倘或是自己人,半夜起来拉肚子,那岂不是要闹个大笑话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