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之前,福生背石头把家里的院墙给砌好,廖婶子家的宝贝儿子也出院回家,手术是成功了,家底子也掏干了。
为了给乔富贵凑手术费,三个女儿偷着把家里的积蓄都拿过来,婆婆们不愿意了,为了乔富贵,他们家难道就不过日子了,而且,乔富贵的亲家母一家,怎么不拿钱出来,不能光逮着三个女儿薅羊毛,当初的彩礼可不少给。
三个婆家约好了,上门跟廖婶子大吵一架,说以后再这样,就让她给三个女儿接回来,他们家要不起这样的儿媳妇,回家后,给儿子们小家的经济大权又都收回去,再不让廖婶子的女儿们碰钱。
廖婶子的女儿们不愿意,家都分了,没有说让婆婆管小家的账目,尤其是大女儿,她自己有份工作,一个月拿三十多块钱的工资,凭什么交给婆婆管,在家里跟曾勇庆闹。
廖婶子家是在吵架中迎来新年的,腊月二十八,她家儿媳妇也生了,是个白白胖胖的小闺女,挺可的,但是廖婶子不高兴,为啥,没给她生个宝贝孙子。
因此月子也不好好照顾,跟叶大嫂的月子根本没法比,有邻居不过去,“廖婶子,你也得给你儿媳妇弄只老母鸡补补,再不行,你学高芬家买猪蹄炖花生,那个又不费什么钱。”
廖婶子心情本来就不好,要不是儿媳妇嘴馋,让乔富贵半夜去偷瓜果蔬菜,乔富贵也不能伤到命根子,差点就不能再生了。
“生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补的。”
她儿媳妇的娘家妈不愿意了,“你不也生了三个闺女,天杀的,你敢不好好伺候我闺女做月子,我把我闺女接回去再不回来,就你们廖家现在的名声扫地,还有谁家愿意把闺女嫁过来。”
廖婶子偃旗息鼓,想想心里不服气,跑来谢小玉家里吵,要福生赔乔富贵的医药费。
“赔,你们必须赔,福生都承认了,是他拿石头打了富贵的脚环。”
谢小玉正在房间里,叫福生不要动,她出去说道“廖婶子,这么说,你是承认了乔富贵偷我家的菜,还敢跑来要医药费,你们廖家不是有个亲戚在联防队里吗,你先去打听一下,偷窃要判几年”
“富贵又没有偷到”
谢小玉道“那就是承认了,偷没有偷到,他都有偷窃行为,还敢赖我们的医药费,那我们就去派出所说个清楚,你准备过年给你儿子送牢房吧。”
廖婶子又不敢,回去没想明白,廖家那么好的日子,她爹是村里的兽医,几个侄子都有出息,三个女儿嫁的也好,现在一个侄子离婚,一个兽医站的工作丢了,她宝贝儿子还伤着了。
廖婶子觉得不对劲,跑到隔壁乡找了个大仙算了一下,大仙是胡诌骗人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说廖婶子跟高芬犯冲,问她年轻的时候,是不是高芬过的好,她就过得差,高芬倒霉,她就越过越好
廖婶子一想就是这样
大仙说的一点没错,做姑娘的时候,高芬就比她漂亮、比她能干,找的男人也比她男人强,高芬一口气生了两个儿子,她就连生两个闺女,处处被比下去,后来高芬男人死了,廖家开始兴旺起来。
可是这时候,高芬又背了个男人回来,又生了个儿子,她接着生了第三个女儿,高芬男人跑了,儿子也是个傻子,她终于生下乔富贵,把高芬给比下去。
就是从高芬给她傻儿子娶媳妇开始,廖家才开始倒霉,大仙她的表情,自己胡诌对了,说道“年轻的时候你们自己比,现在肯定是比儿子,她儿子越好,你儿子越倒霉。”
“那有解决的办法吗”廖婶子急忙问道。
大仙捻着手指,示意廖婶子表示表示,廖婶子拿出仅有的五块钱,大仙一这么少,算了,好些天没开张了。
大仙说道“要不你搬家,要不她搬家,你们两家离的越远越好。”
大仙虽然是胡诌的,但廖婶子要是不找事,福生和小玉考上大学,将来给高芬接走,她安安分分过日子,廖家也不会再有事。
廖婶子忙摇头,“搬家不可能,盖房子多费钱,还有别的办法吗”
大仙故作神秘,“你细想一下,她倒霉的时候你就越好,同样的,她儿子越倒霉,你儿子就越好,我只能说到这里了。”
廖婶子心事重重,回家的时候,她男人问道“让你去杀猪铺子买几斤肉回来过年,肉呢”
廖婶子就把大仙的话一说,说五块钱给大仙了。
乔老爹气的要死,说这是封建迷信,带着乔家兄弟跑去隔壁乡,给大仙打了一顿,扭送去派出所,五块钱早都被大仙还赌债了,到底也没要回来。
腊月二十九,谢小玉跟高芬一起,炸了一些萝卜、白菜丸子,三个孩子都过来瞧炸年货,谢小玉给他们一人捏了几个丸子,坐在小板凳上面吃,小妮儿抱着妹妹,也想给妹妹吃一点。
谢小玉忙说道“妹妹太小了,不能吃的。”小妮儿的妹妹叫小穗儿,厨房里烟大,小穗儿睡着了,小妮把妹妹抱回家。
大柱七八岁了,人也懂事,谢小玉给他的丸子他低着头没吃,谢小玉问他,“大柱,你不喜欢吃丸子吗”
大柱很喜欢吃,他道“三婶,我妈妈在家里骂过你,我不好意思吃。”
谢小玉听了笑,这孩子还真实诚,“三婶觉得你很不错,以后多跟你三叔、你大伯学,你是你,你妈妈是你妈妈,就比如说,小柱要是干了坏事,我肯定不会生你的气,要气也是气小柱,你懂了吗”
小柱还小,只能听懂表面意思,“三婶,我不干坏事。”
谢小玉给他一个刚出锅的白馍,“三婶就是打个比方,去找你们三叔,他说今天要去山里打两只野鸭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