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灞桥垂柳烟波,依痕断肠。
这是京师长安口,从西进东出峣关潼关,必经此处,灞桥外的驿站,送亲别友,十里相送终断处,折柳相赠,俗称灞桥柳。
卫少儿并不喜欢品冠街,她欣然接受华歌的建议,到长安城外渭水灞桥边游玩,以前也曾在此散心,这次居然一见钟情,爱上了这个地方。
素来我行我素,卫少儿当即决定在这里安家落户,还吩咐陈掌把蓝田的旧宅田地卖了,公孙敖愿意效劳,带着华歌踏上归途。
回到蓝田县,走在熟悉的街道,华歌感慨万千。
“萧老儿业已伏法。”公孙敖冷笑一声。
“伏法,如何伏法?”华歌确实没想到。
“前日处斩了,何必等到秋后,越快越好。”
“这……真的么?”
“当然,全家杀光,只留一人。”
“是谁?”
“他的儿子,此厮还算聪明,要不然,一起砍头。”
“哦,就是那个,那个萧望之么?”
“嗯,大义灭亲,可以法外开恩。”
“他,萧望之,他如何大义灭亲?”
“正是他告发,提供的证据确凿。”公孙敖浓密的胡须翻了翻:“就算如此,还是跑不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他怎么了?”
“到岭南,刺配三千里,算是便宜他了。”
华歌摇摇叹息,这并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公孙敖煞有介事的笑问:“如今的知县,你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
“你猜猜。”
“猜不着。”
“你认识的人。”
“我怎么认识,是谁呀?”华歌莫名其妙。
公孙敖笑着手捋满脸刺猬胡须:“告诉你吧,他就是桑弘羊。”
“什么,桑掌柜?”
“谈甚么桑掌柜,如今,他是桑知县。”公孙敖鼻子一哼:“瞧瞧,今日,桑知县如何如何盛情款待。”
“不会吧?若盛情款待,那也是款待老将军您啊。”
“哪里哪里,老夫就是想看看他的嘴脸。”
蓝田县的衙门前,车辕肃穆,已经摆好了整整齐齐的仪仗队,人人穿红挂绿,桑弘羊官袍绚丽,就像笑开花的虎皮青蛙,率领大官吏们恭恭敬敬迎接。
原来的知县降职为县掾,桑弘羊新官上任三把火,把县衙门整理得焕然一新,堂堂的知县大人率领三班衙役来欢迎,就像迎接圣驾,对公孙敖和华歌顶礼膜拜,虔诚的马屁精肝脑涂地,恨不得跪拜祖宗,左一声“华公子”右一声“老将军”喊得华歌有点肉麻……
霍府门前张灯结彩,这不是拍卖仪式,这是隆重的庆典!
蓝田县的头面人物全来了,院内云集各路商贾,他们争先恐后报价抢购,一个个争得面红耳赤,一次次的角逐,气氛推向高潮……最终,竟以十倍价格成交,就连以前置办的几份薄田,也以八倍高价卖出去了。
整整十箱真金白银,非常沉重,难以搬运,桑弘羊安排船只,派遣便衣巡捕武装押运,送到灞桥交账,卫少儿颇为满意,这是幽幽郁闷岁月里最开心的一!
有了这笔巨额资金,卫少儿决意大干一场,在灞桥一带的黄金地段买下一座豪宅,在后面兴建三进三出的宅院,资金充足,工程进展神速。
陈掌只懂古董生意,还是干老本行,豪宅是两屋楼房,宽敞明亮的一楼装修成高档店铺,二楼装修成雅座,接待贵宾和议事之用。
卫少儿取名为“荣云堂”,店铺开业之日,盛况空前!
长安城的公子王孙、名门豪族、官场精英和商界巨头都来捧场,展销的大批古董被抢购一空,卫少儿和陈掌忙得不亦乐乎,公孙敖和华歌大力协助,人手不够时,铁武和古布带来十多个精英,把整场商务活动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一次,又是赚得盘满钵满,卫少儿非常满意,她热情的邀请铁武部众加盟,一个朝气蓬勃的商贾巨头在渭水灞桥一带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