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星留在城中照看杨尤纭,沈修追着滕越去了下面卫所,沈润出事时,两人皆不在身边,她昏迷倒地,从凳子上摔下来,把额头都摔出了血。
滕箫听闻,急着就要往城外赶去。
“师父没有子女,也没有旁的徒弟,言星哥分身乏术,我为什么不能去看她?难道让她出了事,就这么孤零零地躺在床上?!”
滕箫朝着她母亲大声问了过来。
林明淑气得心下一直在快跳。
“娘都说了,我替你去照看她。你好生留在家中,明日就是黄五姑娘的及笄礼,人家请了你做赞者,是在给咱们家面子,你先前也答应了。今日天色都晚了,你这会出城去,明日还怎么去黄家?岂不是失信于人?”
可滕箫却只冷笑。
“娘说什么失信于人?黄家这么多姑娘,哪个不能给黄五姑娘做赞者?非得我去吗?无非就是你觉得此事能让我体面,可体面有什么要紧?师父的身体一直不好,你平日里不让我去寻她,眼下她都昏迷了,你还不让我去?”
她顿了一下,突然哑了声,“你没有没有想过,这可能是我见师父最后一面?”
她直直看向自己的母亲。
“娘,这最后一面,和黄家给的体面相比,到底哪个重要?!”
滕箫说着,眼泪砸了下来,她一把撕开挡在她身边的丫鬟,再不想跟她母亲争论一句,抬脚就要走。
“都给我让开!”
林明淑只见女儿不管不顾发了疯,越加的怒气冲天。
她指着婆子上前去把滕箫摁住。
“你懂什么?那黄家当家的老爷黄西清,一直照看提拔你二哥,滕家根基浅,如今又到处树敌,黄氏还肯一心一意帮衬我们,此番请你做赞者,也是往外告诉旁人、要护着我们家的意思,你在这里任性,怎么都不为这个家着想半点?”
滕箫不听,“黄五姑娘的及笄礼我纵然不去,黄家还能同咱们割袍断义?是娘你自己焦虑惊怕过度,前怕狼后怕虎,连觉都睡不着,只想着处处与人交好才能过日子。先前就压着我,去郑家同那些不喜欢的人一道读书,如今更是为了个及笄礼,不让我去见师父!”
她朝着林老夫人就说了过去。
“娘这样,让我与那些忘恩负义的人有什么区别?”
她只看着自己的母亲,如同被压了太久终于反叛了一样,大声道。
“我今日非得要去,谁说都没用!”
她去意已决,身上又有几分功夫,一两个婆子丫鬟根本拦不住她。
林明淑也发了怒火,直接让人去叫了人来。
“一个两个拦不住,就来十个八个,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有几分本事!”
这话传下去,不时就有一大群婆子丫鬟跑来,把滕箫团团围在了中间。
“姑娘姑娘,快听老夫人的话吧”
她们直喊得滕箫面红耳赤,一双眼睛都露了红丝。
她忽的从袖中抽出了一柄小巧的弩箭来,朝着人群外的树,一箭射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