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也不敢再露出心虚之态,手下在袖中紧攥着,朝他看过去。
男人的英眸中似有山鹰,熬人地盯过来,而他扣着她的掌心越发滚烫,烙铁般地烫得她心慌。
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可邓如蕴却看着他问过去。
“将军这么英武善断,这么机敏警觉,这其中原因,将军想不到吗?”
这话说得滕越一顿,又立时朝着她哼了过去。
“你少给我来这套。我是让你自己说,不是我替你找理由。”
邓如蕴被他这句说得脖子僵了僵。
但滕越嘴上虽然这般讲,可不免想到她今日的作为实在是说不通。
如果她提前知道了大表妹深陷王府、命悬一线,于是紧赶着去大慈恩寺寻人求救,那么大慈恩寺里,所有人都在,她为什么独独去找了与她最不对付的表姨母?
照理说,她该去找母亲才是。更不要说转头在山门前见了他,不上前就罢了,还躲开了去,要不是他后来回头,根本没发现她。
她当时可真躲得他够严实的。
但滕越却想到了其中的一点,她没去寻娘,是觉得娘
男人抿唇不言,只等着她自己开口解释。
他与她独在此间,旁人皆不敢靠近,只有两声不清不楚的虫鸣,从草丛间冷不丁地冒出来,又在这般迫人的情形下,倏然闭了嘴。
泥土草叶的味道在幽静里泛上来些许。
邓如蕴慢慢吸了一气,开了口。
“将军觉得,今日此事,我若是当先告知了老夫人和将军你,滕家到底是出手还是不出手?”
她这次没有让滕越回答的意思,她试着从他手下抽出自己的肩膀,但他不松她抽不动,只能抬头直直向他看过去。
“滕家若不出手,那是眼看着大姑娘死在府里而见死不救,同砚山王府那些人有什么区别?可若是滕家出手,不管是直接上门要人,还是潜入王府抢人,都在王府脸前落不到好。尤其这般夜闯王府,同和王府撕破脸也没什么区别了。”
她道,“滕家先得罪了恩华王府,又有施泽友虎视眈眈,如今再把砚山王府乃至秦王府都得罪了,将军这官路还要怎么走?”
她看向滕越,“就算将军不怕,你觉得老夫人不害怕吗?老夫人难道不会怪我多管闲事,给滕家出了难题?”
她说着,低下了头去,奔跑中松动的发髻,此刻由着散碎的鬓发从两边落了下来。
风把她的衣衫早就吹透了,握在滕越掌心的肩膀细瘦而冰凉。
她抿了抿唇,又开了口。
“我已经知道了此事,不可能出来了,与其把老夫人和将军你都拖下水,不若我自己和杨二夫人看着办。”
她说着,还补了一句,“连杨二夫人先前遇见你,不也没据实以告吗?”
滕越下意识不想相信她说的话,可她所言的确如此。
他自然不怕同砚山王府也闹僵,可母亲却怕,还怕得很。
母亲是婆母,她却只是进门不到一年的媳妇,他让她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