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人轻笑一声,摆了摆手:“没什么不妥,此事已通知了赤龙观,你照做就是,没太多余地可谈,主要当初曾和你教真人约定好,泉州之地西山府域,我等不好派龙虎弟子常驻,若另开处道观也不是不行,那长平县划予伱的一应田产银钱都要挪给新来弟子,你可考虑清楚了。”
陈慈神色微动,轻搓手指,似在想着什么,没有应下,但也没有拒绝。
这事儿,很烦。
他已经快赶慢赶从梁江海市跑回长平县这偏得不能再偏的地方,怎么有些事儿还是躲不过,陈慈隐隐觉得,这梁国修行界似在生某种变化,先是什么四海商会,现如今又是什么龙虎山,好像都在尝试着什么,而他们这种下修,真的是跑都没地儿跑。
这年轻道人见陈慈不接话,干脆将玉像放在桌上,笑了一笑:“跑完陈观主这三阴观,我也该回去了,对了,此玉像若被香火诚心供奉,会有灵光泛起,凡人虽感觉不到,但我等修士还是能轻松察觉,若此玉像激不起灵光,或灵光太薄,陈观主,也不用我多说,日后自有巡查道人来问你,至于一应花费,从长平县账目上支取便可。”
这年轻道人来的也快,走的也快,交代完事情,也不管陈慈答不答应,就潇洒离开。
只留下一尊玉像。
以及一个还在埋头喝茶的长平县尊。
“别喝了,一杯茶水而已,早就该喝完了。”
陈慈瞥了眼桌上的玉像,脸色有点难看:“此是何等情况,你可知道?”
“陈真人,我真不知。”
长平县尊讪讪一笑,放下茶杯,从怀里摸出一叠银票,低声解释道:“真人年尾出去仙游,我等没有机会拜会,下官就是来给真人送些银钱的,这道人除了府衙公文,还有官家公文,但具体身份我也不知,抛开仙家老爷的身份,整个西山府官府都要受他指示。”
“不知?”
陈慈扫了眼银票,大约万两上下,也不去管了,眉头微皱,正要再问,却忽的现那尊玉像底下似是压着什么。
小心用真气摄了过来,却是一张折着的玉色信笺,估计也是那道人走时留下。
陈慈将这信笺打开,细细扫视了几遍,脸色说不上好坏。
洞玄妙道渡厄星君。
便是此尊玉像的神名。
其后是一种灵香的制法,涉及的手法并不高深,也不甚贵重,但也需修士才能制得,香客奉上香火时点燃此香,有利于此玉像激出灵光。
最后,则是一种法钱的祭炼方法,将五枚普通梁国铜钱放于神像手掌上,受香火供奉,等时日渐长,可视火候深浅卖予龙虎山弟子,价格不菲,算是给西山府诸县修士的报酬。
“麻烦,那些所谓上修,到底是在研究些什么名堂?”
陈慈轻叹口气,不怪他见识浅薄,在禾山时苦修真气,练些邪法,旁门之中虽也有祭炼神像、圈养小鬼、蛊虫神等手段,可路数明显跟那些什么四海如意宝钱,如今的什么洞玄星君不一样。
就是来到梁国后,见过那所谓灵门大佬的灵染法,但好像也并不相同,至少以龙虎山的作风来说,不至于要害些凡人做点什么。
但总之,确实是个麻烦。
“咦?”
叹了两声,陈慈却莫名觉得,这尊玉像似有些眼熟,当下小心肝一提,以为自己又怎么样了,不动声色退后了几步,等检查一番身体、面板,确定没事后,才面色迟疑的多打量了这玉像几眼。
眼熟?
陈慈眉头微皱,在脑海里思索在哪里见过此物、此人。
忽的,陈慈身子一震,面色有些古怪。
他记起来在何处见过此物了。
那日,梁江海市,元神星辰法像!
此尊玉像,便与那位元神真君所露法相,有最少八分的相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