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并不想见到他,因为她已经体会到这个人实在难缠。
拽着彩云匆匆的躲进匠铺的小间,此时钟行俨与方静之也已经进来见到了铁匠师傅。
“没有,那种东西是违禁品,我们这种店怎么会随意的卖”
铁匠师傅打量了半晌钟行俨,又了方静之,言语中也有着戒备之意。
钟行俨笑了笑,“师傅也莫介意,只是听说燕国那边的铁钢技艺不错,想见识见识,我们家是镖行的,所以想弄两柄好刀。”
“这位爷是哪条道上的”铁匠师傅顿了下便开始细聊起来,钟行俨拱手道“岚扬镖局,走西北道的。”
“原来是那一方的兄弟,”铁匠师傅的戒备之心降下来些,不免也沉下心来为二人将了半晌燕国的铁钢技艺,“我只见过一把废旧的刀,刀刃连砍四根桩纹丝未伤,果真是好刀,可惜那并非是我的东西,即便再喜欢也拿不得,只是上一次那把刀废了,我要了一个铁角还一直留着,我这就拿给你下,你等等”
铁匠师傅说着就开始翻箱倒柜,方静之有些奇怪,凑近钟行俨道“岚扬镖局是什么地方怎么师傅一听就了解了”
“是咱们齐国名声最响的镖局,走西北道的几乎都是西北军出身,专门杀贼偷荡匪为生。”钟行俨说完,方静之自己琢磨半晌,“镖局那不还是匪吗”
钟行俨没心思搭理他,而是一门心思的等着铁匠师傅找出燕国刀具的铁角。
铁匠师傅瞧见梵音和丫鬟还没走吓一跳,可见到二人连摆手带摇头的,他也不好意思多说,只得拿出物件出了门,又与钟行俨谈论起来。
物以稀为贵,这东西师傅是多少银子都不肯出手的,钟行俨道谢过后仍花了银子在这家铁匠店铺中买了两把剑便告辞。
梵音听见他们离开的声音才将心放了肚子里,彩云苦涩道“小姐,奴婢蹲的腿麻了。”
“来揉揉再走。”梵音让她坐下细细的揉着,铁匠师傅从外进来问道“刚刚那人您认识”
梵音道“不认识,但跟随他同行的人是县令的大公子。”方静之的身份自当不用隐瞒,庆城县内也有许多人识得他。
“原来如此,那刚刚那人恐怕也不是什么岚扬镖局的,应该就是西北军的。”铁匠师傅也不在意,心里却一直想着刚刚与那位少年谈论燕国铁钢技艺的锻造手法。
彩云坐在那里揉着脚问着“小姐,咱们为什么要躲您还怕她不成”彩云十月初一那日并没有跟随梵音去寺庙,回来听青苗把此人说的十恶不赦,而那一日自家小姐伸手就打,显然那是个坏人。
梵音撇了撇嘴,“只是懒得与他见面多说话,谁寻思躲到这边来还能遇上小鬼难缠,咱们等一等再走。”
“可他居然跟方公子在一起,”彩云年岁小还不懂得很多,“方公子别被他给熏坏了。”
梵音张了张嘴没说话,她本想说方静之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细细琢磨,他好像也没对自己干什么坏事,可好事也没做过几回,若不是因为他,温熙云那个女人怎么会跟自己过不去
彩云的脚也歇够了,时间也已不早,梵音估摸着那二人应该也离开这片地界,将棉围戴好,她便带着彩云出了门。
刚出了门没几步,梵音便觉得额头忽然一凉,转身去,就见到那一张格外讨厌人的脸在笑眯眯的盯着她,“藏了这么久才出来也不怕闷坏了”
钟行俨盯着她还不长的头发,笑容更浓,“杨怀柳,你躲什么不就是一顿素斋嘛”
梵音气的咬牙切齿,着一旁的方静之满脸无奈摊手无策,更是讨好的摆手求饶,偷着指了指钟行俨,示意都是钟行俨的主意,与他无关。
“还给我”梵音一把抢过自己的帽子戴好,冷哼道“谁躲着你只不过怕见到厌恶的人长了针眼,想吃素斋就去寺庙里吃,本姑娘没功夫。”
“这么不给面子”钟行俨横在她的面前,就好像是一堵墙。
梵音退后两步叉腰道“凭什么给你面子我又不认识你。”
“我叫钟行俨与你见过两次,一次被你打,一次被你骂,这是第三回碰面,你该认识了。”钟行俨调侃的笑容让梵音的气更盛,“没门”
梵音往左迈步,钟行俨就往左走,梵音往右迈步,钟行俨就往右挪,二人折腾半晌,方静之实在是不过去了,“钟大哥”
钟行俨转头的一刹那,梵音当即拽着彩云钻空就走,脚步飞快,恨不得长翅膀飞了。
“这丫头还真是个撅脾气。”钟行俨似笑非笑,方静之道“她家中只有杨主簿父亲一人,不仅掌管家事,还要帮杨叔父教习学生,杨主簿为人清正,家中的收入自当不足,也是个不容易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