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义军与六谷部的战场上,胜负已分,再无一丝悬念。
随着折逋葛支被俘、潘莫论身死,六谷部六名首领已去其二,而在逃跑的过程中,又有两名头领被杀,最终能逃回去的头领只有两人。
但就是这两人,也只带了数百残兵败将,狼狈而回。
经此一战,六谷部万余兵马,死伤有三成,六成被俘,只有不到一成狼狈逃回。
此战之后,六谷部元气大伤,再也维持不了在凉、兰、鄯、河、廓等地的统治,一夜之间,分崩离析,原先被团结起来的十余部落,再次各行其是起来。
当然,这些已经是后话了。
此刻,大量的六谷部士卒被俘,他们被缴下武器盔甲战马,跪在地上。
而突然间,有一个身穿铁甲、双目赤红、手握一把陌刀的年轻战士,他不知为何,冲入俘虏中,不由分说,连续砍杀了数人,而被砍杀的数名俘虏无不身首分离,瞬间毙命。
而之前,六谷部各将士,原先纷纷投降,束手就伏,但此刻,这名年轻人不由分说,直接杀降的举动,让他们惊恐万分。
遭遇无端杀戮,他们纷纷开始反抗,不再似原先那般温顺。
出现此等变故,慕容浑连忙主持大局,一方面让士卒镇压反抗的六谷部俘虏,另外一方面,连忙命令数人去阻止杀俘的年轻将士。
而此刻,这名年轻将士,仿佛得了失心疯一般,完全不分敌我,就知道杀人。
而上前的这些人,顾虑他的身份,也不敢用重手,好一会儿,才依仗人多,将其制服。
慕容浑本欲直接斩杀,安定军心,但他的亲弟弟慕容涉连忙阻挡道。
“大哥,不可。”
“此乃指挥使亲弟,不是你我可以随意处置的。”
“若是胜负未分,此人触犯军法,兄长依军法斩之,再获胜,也算无可奈何,照指挥使平日作风,未必会怪罪。”
“但如今吾军已然大胜,其虽触犯军法,却不可为了些许六谷部俘虏,私自斩杀。”
“否则,即使指挥使不怪罪,沙州留后那边也不好交待。”
刚刚慕容浑没看清是何人,此刻听到慕容涉所言,也是一阵头疼,瞬间反应了过来,他连忙停住了斩杀的命令,改口说道。
“将其压下,重责五十军棍。”
此刻他也能猜到,军中的张延礼亲弟只有张延嗣,虽然顾虑他的身份,但他知道,现在不能没有任何动作,否则军心必然乱,已经投降的六谷部众人有可能拼死反抗,发生无法预估的情况。
随着一声声军棍敲打声,慕容浑再次连忙高声喝道。
“汝等不必担忧,此人杀戮过重,迷了心智。”
“依军法处置,再绑住让其醒转。”
“尔等不必担心,吾今日有言在先,只要放下武器,吾赤水军不会杀降。”
“此战之后,各位均为观察使治下军民,如无大过,皆可赦免。”
“有大过者亦可服役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