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烁别扭的挣脱她的手,低头避开她的目光道,“姑娘,你认错人了,我不是裴烁。”
徐遥没有错过他脸上那个青色的污渍,他的脸上竟然被人刺青。
不对,不是刺青,是黥刑。
古人说身体肤受之父母,不敢有所损伤,他们对于人的容貌更是在意,脸上有瑕疵,那都是一种丑陋罪过。
而在脸上刺青刻字,这是对犯人最严酷的一种惩罚。
他这一辈子都摆脱不了这个罪名,所有看到他的人,都会知道他犯过重罪。
所有人都会嫌弃他,鄙视他,躲避他。
他可是曾经的镇国公世子,那个快乐骄傲的少年郎,眼里曾经满是星光,纵马在京城的街面上,潇洒肆意,最大的忧愁,不过是与心爱的女娘吵架。
可不过半年,他怎么就成了这副样子。
徐遥纵然听说镇国公府出事,却万万没有想到,会在此时此刻,见到这般狼狈落魄的裴烁。
裴烁并不敢承认,但他的话显然已经认出徐遥。
徐遥轻笑:“老子装扮成这样,你怎么知道我是个姑娘?”
只怕裴烁一眼就认出她了,裴烁顿了顿,意识到自己的漏洞,却并不敢回答。
见他不说话,徐遥拔出剑来,在庄幕惊恐的眼神中,一剑砍向裴烁。
庄幕还以为自己的救命恩人,要死在这里,自己怕是也没有活路。
谁知这杀神只是砍断裴烁身上的镣铐,庄幕这才松了一口气。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徐遥收回剑,淡淡道:“既然无事,跟我走吧。”
她上了马,示意裴烁自己骑上来。
裴烁犹豫了一下,便瘸着腿上了徐遥的马。
徐遥看着他的脚踝,分明是被人打瘸了的,一时间五味杂陈。
看样子自己离开这半年,他身上生了不少事。
庄幕不敢相信,这两人就这么跑了,没有抢劫他。
同时又庆幸,自己的货物毫无损失,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佛。
庄幕跪地拜了拜老天,又朝徐遥离开的方向拜了拜。
可这一车又一车的货,自己该如何弄走。
徐遥带着裴烁出了峡谷,一路奔驰,很快寻到了一片绿洲地。
她将裴烁放下,自己去河边打水。
她不渴,马儿也渴了。
赵曦在她脑子里嘀咕:“你慈悲心作了,怎么去救他?天天见你讽刺我是圣母,随便救人,同情别人,怎么今日轮到你。”
徐遥想了想,回答她:“也算是我认识的人,心地还挺善良的,救一个善良的人,没什么错吧?”
赵曦顿了顿,觉得无法反驳。嘴上却还是傲娇的说了一句,“哼,你总是有道理的。”
徐遥赞同的点了点头,“那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