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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显胸口一阵刺痛,目光茫然地着刑部大堂上的诸多纷争。
站在堂中的贞贤郡主、坐在堂上的李质朴、还有茕茕孑立站在这纷乱中的檀生。
他的女儿。
他的骨血。
他与白九娘的骨血。
他苟活大半辈子,如今落在心上的这道伤成为他平生最痛的疤。
他的女儿,设计,他与别人私通的罪名
赵显摇摇欲坠。
他好似从未认识过这个女儿。
他跑遍市场,将买到的糖渍青梅藏在胸口给他的小阿俏带回来,白糖融化在了他的衣襟口他的小阿俏,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的小阿俏应该像阿九那样,纯美得像一朵无瑕的白花。
赵显只觉心中、脑中全是雷电霹雳,好似美梦崩塌,又像一块美玉从中破碎。
檀生出言恩断义绝,这供词自然又叫人平白信了三分,左登全不说话了,李质朴接连让人带上百花楼小厮、守卫城门的侍卫、赴了赵家筵席的另几位太太百花楼的小厮证实李氏与贞贤郡主曾在一个晌午包下二楼雅间详谈,李氏出来的时候,神色慌张颇为不对;守卫城门的侍卫证实,在李氏死的那夜,确实进出城门,且有夜巡册簿为证;而另几位太太则证实,当日筵席李氏与贞贤郡主确实不见了,紧跟着赵老夫人也不见了
种种证词加在一起,全都指向了贞贤郡主。
贞贤郡主快疯了。
整个刑部大堂都只能听到她怒吼尖锐的叫声。
左登全了李质朴一眼,埋头低声怒斥,“贞贤郡主是宗室,理应宗人府管教,你如今半分颜面都不给她,是想被罢官吗”
李质朴昂起头来,“老夫替小女报仇雪恨后,自会上致仕。”
为了把贞贤郡主铁板钉钉,这李质朴连官儿都不做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没了闺女的李质朴,就他妈是个光脚的
左登全讪讪然,不知该如何宣判。
可堂下全是平头百姓的亮晶晶的眼睛。
今日这场审讯,整个定京城都着呢
若是审判不公,民愤民怨一起,他这个刑部尚头一个被推出来当炮灰。
左登全清清嗓子,“贞贤郡主,你可还有可说的”
惊堂木一拍,让贞贤郡主回了神。
她一声尖叫。
可嗓子哑得什么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