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坐吧。”
毕淑玉说话声音也是飘的,没什么力气。
只那一双眼睛,死死凝着庄冬卿,内里燃着隐秘的热望。
低头行礼的庄冬卿毫无所察。
等人坐下,也不说话,一盏茶都要喝完了,毕淑玉才耐不住,开了口:“最近家里的事你知道的。”
庄冬卿点头,乖觉恭听。
毕淑玉又憋了句:“……整个上京近来都不会太平。”
庄冬卿再点头。
话头抛到了位,毕淑玉等了会儿,却见庄冬卿仍是一副受教姿态,半点要搭话的意思也无。
“……”
默了又默,生生再熬过一盏茶,庄冬卿等待的姿势都不带变的,夫人终是败下阵来,压着火气道,“你就没什么要同我讲的?”
“啊?”
庄冬卿怔愣。
抬头起来,眼神清澈,神情是不加掩饰的惊讶。
毕淑玉深呼吸,那讶异流露得太过自然,转瞬即逝,她想骗自己对方是装的,都不能够。
真是……
“夫人您……是有话对我说吗?”
万幸并不是个傻透了的,庄冬卿到底接了话。
毕淑玉没忍住,“脑子摔了,现在还没好吗?”
“哦,您想问我这事啊,淤血还没散尽,恐怕没个三五年,好不了了。”
“……”
毕淑玉:“……瞧出来了。”
并二指按压眉心,毕淑玉闭目吐息,心内不断告诫自己正事要紧,旁的都无关紧要。
可再睁眼,对上庄冬卿那副纯然心无城府的模样,毕淑玉仍是哽了哽。
庄冬卿确实不是傻的,“夫人还有话要同我说?”
“如果是关于最近的风波的,您不妨直言。”
摸了摸鼻子,小声,“太弯弯绕绕了,我也听不懂……”
毕淑玉坐直身子,“春闱前,你找过我一次,那个时候,你建议老爷不要接手有关春闱的差事。”
顿了顿,沉声道,“你那个时候是不是就知道些什么了?”
庄冬卿想了想,诚实回答道:“不重要了,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
夫人握凳子的手收紧,厉声,“什么叫不重要,你爹连同你哥哥都还关在刑部,难道你要不管他们的死活?”
庄冬卿迷茫,“可当时您和老爷不是没听我的吗?”
“……”
“我想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