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东海王氏乃是当世数得上号的高门啊
以夏侯家如今无有重臣的声势、夏侯惠并非嗣爵嫡长的身份,明显是高攀了的。
长兄如父的夏侯衡,哪能不满口应下呢?
而夏侯惠听罢,则是一时愤愤。
好你个王子雍!
平日里你我兄弟相称,我对你亦以兄事之,不曾有过怠慢!而今,你竟与我长兄私下定议,要当我外舅?!
“大兄,弟以为此事不妥。”
沉默少时,夏侯惠轻声说道,“大兄是知晓的,我将要上疏举杜务伯,亦必然沦为众矢之的。届时,恐会牵连子雍兄一家了。”
“我乃不分轻重之人乎?”
不想,夏侯衡听罢,当即横了一眼,“子雍问我之际,我便心有此顾虑了。便以言试之,问他为何倏然有了联姻之意,你可知他是如何说的吗?”
说道这里,夏侯衡故意顿了顿,做足了神秘的派头才压低了声音说道,“他说,此乃天子指婚!”
喔
原来如此!
这下,夏侯惠彻底明白了。
此不外乎,乃是天子曹叡示恩的权术罢了!
在先前曹叡就曾声称说,以不复将吴质征调归洛阳、让其老死河北来给自己出一口恶气,而自己回绝了。而今,换做指王肃之女为妻,自然便是基于吴质那句“我家之女才貌皆殊,岂容夏侯稚权之流觊觎哉”,来彰显君主对夏侯惠的恩宠不衰了。
毕竟,出身落魄寒门的吴质之女,与东海高门的王肃之女是无法比拟的。
只是明明都让我当孤臣了,怎么还给我指了如东海王氏这种公卿高门之女为妻啊?
此不是自相悖吗?
莫非,此中天子尚别有深意?
在听到婚事乃是天子指定的时候,夏侯惠久久不语,心中尽是茫然。
也让书房内陷入了好一阵寂静。
原本还在喜笑盈腮的夏侯衡到底是浸淫在仕途上久了,见状,便敛容沾须,轻声问道,“稚权所思者,乃天子此举何所欲乎?”
“万事瞒不过大兄!”
由衷的称赞了声,夏侯惠连忙请教道,“如大兄所言,以孤臣娶高门之女,我委实不明此中蹊跷也!大兄若是明了,还请为我解惑。”
“我倒也无有确凿之念。”
夏侯衡点了点头,回道,“不过,我私自揣测,或乃陛下年岁尚轻之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