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封闭的深色电梯,包厢之间互相隔开,穿过复杂绵延的长廊,前厅小姐送她在412的房间站定。
简意推开门,一瞬间的目光聚集,她忽然有些懊恼。
今天应该换身衣服来。
实在是太多的人了。
少部分的熟面孔,更多的是不认识的人,有些能隐隐约约和财经报纸的照片对上名,只在报道里见的人的忽然跃然于眼前,有一种做梦的虚幻感。
靳砚琛坐在这群人的最中心,朝她招招手。
简意小步走了过去,帆布鞋落在大理石地砖上无声,她的心脏砰砰砰却几乎要跳出来。
她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又或者要打一声招呼,可靳砚琛拍了拍他身边的座位,一手将她拉了过来。
这场酒会开场已久,不论身份还是礼数,简意都不该做这个姗姗来迟的人。
她抿了下唇,有些懊恼自己今天只穿了最简单的牛仔裤和帆布鞋。
“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靳砚琛以为她说的是酒会时间,他轻笑一声,伸出手臂揽住她,话里是对她无畏的宠溺。
“不重要。”
“你来就最好。”
静默的一霎,简意抬头着他的眼睛。
倘使许多年后要她再回忆,她一定会说这一年的光景最好。
她被靳砚琛宠的几乎有些无法无天,像一只最轻盈的鸟,自由自在飞往每一片天。
简意轻轻抓住他的手,歌舞一刻没有停歇,回转的音符好像时空穿梭的使者,她想起自己第一次仓皇闯入不熟悉的酒会。
那时候靳砚琛也高坐于明台上。不同的是,今天她坐到了他身边。
“今天有个人问我喜欢什么样的男生,你猜我怎么回答。”
靳砚琛挑了下眉,饶有兴致问:
“怎么回?”
“我说我只喜欢你。”
“你送我一场钟意限定,我回你一场钟意限定的喜欢。”
这儿太嘈杂,到处都是叫好的声音。飞快的语气,她似乎很害怕他听不见,细长的脖颈扬起凑近,呼吸就在咫尺。
靳砚琛低头凝视她,顺势捏住她下巴,拇指抚过她眼皮,神态几经探究,晦暗莫测。
他指腹擦过的地方一阵发痒,简意睫毛颤动的分明,想闭上眼,又使劲睁开,好叫他清里头的真情不作假。
说来也可笑,这么盛满虚情假意的场子,她偏仰起头要和他谈真情。
靳砚琛笑了笑,松开她。
他伸手去摸茶几上的一支雪茄,慢慢点燃搭靠着椅背,青灰色的烟雾升腾模糊,简意仍旧笑吟吟地端坐他。
他唇角也勾起,抛出散漫无边的玩笑话。
“回这么大,我怕我还不起。”
——
这场酒会几乎开了一整夜。
简意原本以为就是一场再简单不过的饭局,没想到没找到由头帮靳砚琛脱身,自个还陷了进去。
他们打完两把桌球,又被人喊到旁边的棋牌室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