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你想住这儿也行。”
简意的睫毛猛地颤动一下。
几分温柔,几分真情。
半真半假参杂在一块,他就这么懒怠地着她,玩游戏似的主动权扔在了她手里。
简意指尖掐着手心,死守着最后一点清明。
她说:“不了,明早还要赶回学
校。”
靳砚琛也不强求,还是那样随她的态度,他笑着说,“总是麻烦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着她的,黑眉清目蕴藉着凛冬初散的笑,和壁炉劈里啪啦燃着的炭火相得益彰。
空气好像被加入了融融的热炭,简意的手心都出了汗。
有一种近乎敏锐的直觉告诉她,不会再有今天这样的机会了。
有的人,只此一生也可能只是匆匆一别的过客,初雪降临的相遇已经显得如此特别,下一次不会再有这样的好运气了。
简意深吸一口气,闷头灌了一杯伏特加,酒精上头,她意识却无比清醒。
她说:“我愿意被你麻烦的。”
——
很轻的一句话,简意几乎没觉得靳砚琛会听见。她百无聊赖的把目光落在深黑色大理石面上的一台黑胶唱片机。
做旧的款式,上头孤零零的只放了一张唱片。
可能是空气里无言的气氛实在是太难挨,简意见靳砚琛伸手把胶片放进去。
他做这事的时候是背对着她的,室内只开了两盏落地的光,光晕在他驼色的羊绒毛衣上,修长如玉的手指有条不紊的抬起又落下,每一个动作都是赏心悦目。
简意双手垫着下巴趴在那瓷白色的大理石台面上,有点儿惆怅的想。
有些人,上帝天生偏。
唱片机里悠悠荡荡放着婉转缠绵的粤语情歌,简意留神去听的时候,这首歌已经唱到了最后,她侧耳倾听却只抓住了最后一句,“一切已失去,不可以再追。”
可惜她两手空空身无分文,既没有失去,也不会觉得惋惜。
简意就这么仰起头目光坦荡地盯着他,到靳砚琛回头朝她浅浅一笑,她的心跳又不受控制的猛然加快。
她感觉空气里都是他身上雪茄和伏特加混合的味道,后来当靳砚琛真的朝她靠近的时候,简意感觉到身体每一个细胞都不由自主的叫嚣起来。
靳砚琛站在离她五步远的地方,距离把握的刚刚好,他的态度依旧是那样温和谦让,不叫人觉得有一点儿难堪。
“你这么好的小姑娘,我怎么总能
麻烦你。”
杯壁摩挲着,靳砚琛淡淡掀开眼皮,她的目光是那样纯澈透明,于是再开口他话中不觉带了思忖,“小意,这开始的权力我交给你。”
“你可以慢慢了解我,也大可以慢
慢考虑。”
他的姿态放的是这样的平和,弧度刚好的唇角带着完美情.人的笑,大方的将主动权送到她手里。
好像在说这游戏开始亦或就此结束,全然在她。
简意紧紧闭上了眼睛,她明白靳砚琛的意思,他身处那样的位置,万事都有思量与考度。
他是要她想清楚她要什么。有些东西,他是给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