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小声道:“你别打扰她,她想好了也就好了,没事的。”
青苔还是很担心:“可是——”
“放心吧,最坏的时候都过来了,现在还有什么可是的?”
青苔一愣,觉得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便点了点头离开了。
刘嬷嬷回头看了一眼,陈书兰端端正正地坐在桌边,双手交握垂放在膝前,垂着眼,睫毛隔一会儿忽闪一下。
那张瘦削小巧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眉毛微微蹙着,或时而抿唇。
刘嬷嬷轻叹了口气,知道小姐又在自己为难自己了。
这一年来,小姐起起伏伏发生了那许多件事情,刘嬷嬷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小姐看似受中山王疼爱,其实中山王平素很忙很忙,真正的关爱又有多少?也只有她和青苔这两个仆人一直陪在身边,是真心照看小姐的。
以前还有护卫陈清辞。
只是陈清辞……身份所限,虽有心却亦是畏畏缩缩。
没有让小姐真正开怀几日,倒是一直叫小姐忐忑忧思。
谢五公子或许名声不怎么好,但小姐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开心是真的开心,他也很能拉的下脸面来。
只要小姐能用些心,让谢五公子也收收心,以后未必不能琴瑟和鸣。
只是小姐有时候死心眼……
刘嬷嬷又叹了口气,知道这种事情自己劝是劝不了的,只能靠小姐自己想清楚了。
她摇头转身,带青苔给陈书兰准备晚膳去了。
*
房间里,陈书兰安安静静地坐了好久好久。
想着方才和谢长渊的对话,思绪逐渐转动,想起自己病了的那段时间,想起当初在京城的几次相交。
也想起谢长渊和那个舞姬。
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介意那个舞姬的。
她自小便被当做世家闺秀教养,端庄娴淑,礼数周全,从未见过谢长渊那日和舞姬哺酒那种场面。
这在她心里种下了疙瘩,提醒了谢长渊平素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风流成性,声名狼藉到天下皆知。
他自己也说过,在京中红颜知己遍布。
他以前和那些红颜知己们,定然比那一日自己看到他和那个舞姬的场面更加……更加过火吧?
陈书兰咬住唇瓣,只觉喉头翻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