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六郎正带着捕快们检查屋内的蛛丝马迹。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多了柄剑?”
欧阳戎抬袖,掩了掩口鼻,又伸手示意了下桌上已经有些腐烂的首级旁边,静悄悄躺着的一柄长剑,好奇问道。
“禀明府,早上送饭的小吏进来发现人死时,现场就是这个样子了。大伙都没有去动。”一个捕快拱手道。
欧阳戎点点头,好奇的打量下桌上两物。
谢令姜没有掩鼻,径直走上前去,微微弯腰打量了两眼首级,令人颇为熟悉的柳子文面孔上,正固定着一副瞠目震惊的表情,似乎是被定格在了死前的那一刻。
谢令姜转头又看了眼床榻上的无头尸身,直接道:
“大师兄,行凶之人左撇子,若是凶器是此长剑的话,能在床榻这么狭窄的空间里,干净利落的齐断他人首级,这不是一般的习武之人可以办到的,目测有灵气修为,至少八品。”
她又伸手抓起那柄长剑,“铮”一声,长剑出鞘。
();() 屋内似乎亮了三分。
“咦。”
谢令姜不禁打量了两眼,将剑横握平置,放在门外日光下打量,嘴里轻吟:
“色似月华,彩似丹露……流绮星连,浮采泛发
“好剑。”
她抬头道:
“别说放在天南江湖,就算是南北十道的江湖上,这都是上品剑修都眼馋的好剑,品秩极高。”
谢令姜啧啧称奇,回头朝欧阳戎面露困惑:
“若说它出现在隔壁云梦剑泽,我倒是不太奇怪,可现在却出现在了凶杀现场,还是和柳子文首级摆在一起,行凶之人是想干嘛?有何用意?”
欧阳戎闻言挑眉。
眼下柳氏被公审判决,臭名远扬,这几日也被他与龙城县衙合力肢解的七七八八。
俗话说墙倒众人推,各路仇家来寻仇,欧阳戎倒是不奇怪,只是心里略微有些无奈而已。
毕竟这方世界,虽然他只准备匆匆经过,没有太过深入,但是练气士的超凡力量,还是让他有些无语。
侠以武乱禁对吧,不过怎么乱到了龙城县这个小县城来了。
而且,眼下这种类似爆金币、爆极品装备的情况是什么鬼。
欧阳戎忽伸手前摊,谢令姜乖乖将宝剑归鞘,递给大师兄。
欧阳戎没有拔剑,打量了下剑鞘与剑柄,突然似在剑鞘某处看见了某道錾刻。
隐隐似乎是个“吴”字。
“嗯哼。”
他轻哼了声,转头招手,唤来一旁的手下。
眼下,只要是出自知名剑铺或剑炉的剑,几乎都有特别的錾刻,这也算是一种工匠传承,或者防伪的标记。
欧阳戎让县衙去请来了有经验眼力的老工匠,将这柄奇怪暴出装备的剑,检查了一番。
老工匠拱手恭敬道:
“禀大人,看这剑鞘上的錾刻,此剑应当是出自古越剑铺,只不过这种錾刻已经很老,早被蝴蝶西岸的剑炉工匠们淘汰。
“自从龙城柳家重建剑铺之后,对于新铸造的剑,就已经改用新錾刻了,但是此剑瞧着开锋不久,崭新成色,而且你看这剑穗,出自古越剑铺的剑穗工坊……
“这是把新剑,不知出自古越剑铺哪一炉。”
老工匠禀告过后,被人带下去。
欧阳戎垂目观剑,转头与谢令姜对视一眼。
又是古越剑铺。
欧阳戎默然望向窗外,蝴蝶溪西岸的方向。
这回借着公审之势,肢解柳家,虽然站在龙城县百姓们的角度,已经让柳氏与破家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