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稳住下意识想飘走的眼珠,清了清嗓子,想说这招耍无赖对她没用,不料走廊上的电梯这时突然“叮”地响了一声。
赵慕予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视线越过江舟池,望向他的身后。
这个时间点会来这层楼的,要么是外卖员,要么是乘电梯的人按错了。
但不管是哪种情况,对她来说都是无妄之灾。因为一旦电梯门打开,里面的人都能一眼清江舟池那张没有任何遮挡的脸。
江舟池倒是一点儿也不关心外界的情况,头都没回一下。
他一心等着赵慕予的回答,还晃了晃仍举在她眼前的右手找存在感。
赵慕予“”
紧闭的电梯门已经开了一条缝。
这下赵慕予没时间再纠结如何处理江舟池了,眼疾手快地一把将他拽了进来,“嘭”地一下关上门,边猫眼边说“等外面”
她的本意是等过了这阵风头再把人赶出去。
可话才开了个头,便被一道开柜门的声音打断。
回头一。
只见江舟池轻车熟路,十分自觉地换上鞋柜里唯一一双男士拖鞋,朝客厅走去,显然是把她的缓兵之计非常主观地解读成了对他的进屋邀请。
赵慕予“”
早该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既然已经引狼入室,除非他自愿,否则谁也赶不走。
赵慕予深知江舟池有多难对付,便没再白费力气,握紧拳头,换好鞋,也进了屋。
而一墙之隔的门外。
空无一人的电梯停在十七楼,等了几秒,没等到按了下行键的人搭乘,又合上门,继续向下。
江舟池却止步于客厅和餐厅交界处,没再向前。
这里是纵观全屋的最佳位置。
放眼望去,家里很干净。
大到家电,小到日用品,没有一样是和他有关或是代言的产品。
就连唯一和他沾得上关系,放在阳台角落里的那盆肥皂花也不知道被扔到了哪个垃圾回收站。
“不是马上都要进急诊室了吗,还站在哪儿什么呢。”
背后突然传来赵慕予的声音。
她一手拿着用毛巾包裹的冰袋,一手提着药箱,径直走过他的身边,“咚”地一下把东西放在茶几上,加重语气里的不客气,催道“赶紧过来把药上了就走。”
像个小炮仗似的,不点都能自燃。
闻言,江舟池收回视线,很听话地走了过去,也很有礼貌地站定在她的面前,提前向她道谢“麻烦你了。”
赵慕予“”
她差点被气笑。
说江舟池不客气吧,还知道和她讲客套话。
说他客气吧,强行赖在她家里不走就算了,还梅开二度,再次把她的逐客令主观解读成了她要帮他上药的意思。
做什么白日梦呢。
“没睡醒就去厕所洗把脸,别睁着眼说梦话。”赵慕予懒得再多说,丢下这话便一把推开挡在她面前的男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江舟池被独自留在客厅。
他一动不动,还保持着刚才被推开的姿态,在听见“嘭”的一声关门声后,垂眸着茶几上的冰袋和药箱,唇角勾起一道懒洋洋的弧。
赵慕予回到卧室。
为了减少和江舟池的独处时间,她故意在房间里磨蹭了好一会儿,先是换了一身衣服,接着把快递盒里的周边细致地分门别类整理好,最后又给活雷锋同志发了条微信,提醒他记得收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