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郑瑾心腹,跟随一起进来的武节郎,对校尉大人捉刀意图立马心领神会。
无论是官场还是军中,既少不了溜须拍马手段,也少不了为上官解忧眼力劲。
武节郎不清楚这座酒楼张狂底气何在,但也无需清楚。既然校尉大人有意要杀一杀对方锐气,他自然得为其分忧解难。
武节郎吴略韬拔出腰间长刀,喝令道:“给老子砍了这两个贱种!”
先前涌进来的二十五人小队,是他麾下建制,听着都头命令,纷纷拔刀,跟在吴略韬的身后,杀向口出狂言的两人。
不料众人才一露刀,楼内无数藤蔓生出,细长藤蔓如游蛇一般,瞬间攀爬上护卫身体,沿着四肢不断旋转滋长,连人带刀层层缠缚住。
随着小二手中木字道法拈紧,即使众人再如何抵抗,束缚的藤蔓也在不断收缩,号称足以抵挡刀砍箭射的精良甲胄,此刻被生生勒出一道道裂纹。
而挣脱掉藤蔓的吴略韬,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就只觉眼前一花,那个面相憨厚的厨子,手里一把剔骨刀已抵住他的咽喉,好似下一刻,就要干净利落地给他抹了脖子。
吴略韬咽了咽口水,不敢再有轻举妄动。
在众人身后作壁上观的郑瑾眼神骤缩,瞬间退到门口。
能如此轻松地就制服一个什队,两人境界修为显然不会不低于六品。
境界不过七品的郑瑾,赶紧退到门口,约莫是身后五百骑给的底气,他故作镇定道:“徐文真,我奉白缨突骑将主军令,例行盘查。你的人不仅蔑视本校尉,还敢暴起伤人,这不大好吧?”
徐文真语气平静道:“白缨突骑将主?据我所知,调动万人以上规模,仅凭一个将主,还需得枢密院调令,你可有?”
自当初赵武王执掌大景兵马,不仅一扫军中许多弊端,对各州军队的掌控力度也空前加强。寻常而言,各州驻军的实权将主,要么是赵家子弟,要么就是赵家看重的嫡系,而且万人以上规模调动,还需得枢密院调令,以此做到对天下兵马节制。
当初唯一听调不听宣的,只有离州。
而如今随着时间推移,赵止戈薨世之后,赵家陷入家主和世子位置争夺,旁边又有着虎视眈眈的徐家,枢密院对各州驻军掌控力度大不如前。
许多将主明面上依旧受赵家节制,但对于麾下兵马调动,已能做到得心应手。便是万人以上的规模,也无需等待枢密院调令,仅凭将主虎符就能做到。
事后无非给枢密院补上一份调动事由,或者交出一个裨将指挥使,给赵家一个说法罢了。
对于徐文真的明知故问,郑瑾立时黑了脸。
他一个仁勇校尉,哪里能接得到什么枢密院调令。便是这次从宣化府奔袭百里,围困奉宁府,他私下里听说,也不过是二公子为了讨好齐家小姐,央求大公子的兵。
有着大公子作为依仗,郑瑾更是底气十足。
他看着肝胆围困自己手下的徐文真,声音冷了下去,“徐文真,赶紧将我的人都放了。看在你姓徐的的份上,本校尉可以不跟你计较。否则的话,本校尉身后五百骑只需一声令下,便可踏平你这座小酒楼!”
“小戊。”徐文真根本不理郑瑾的胁迫,目光依旧落在书中,淡淡叫了个名字。
守在他身旁的小二点头应是。手中木字诀印拈动,原本慢慢收缩的藤蔓,骤然绷紧,布满裂纹的甲胄,顿时崩碎。
甲胄之下,众士兵纷纷出惨烈哀嚎。最多不过觉灵境的血肉之躯,哪里抵挡得住这种四阶道法,被藤蔓轻易撕裂,化作满地尸块。
厨子也毫不手软,轻松割开战战兢兢的都头咽喉。
一楼之内血雨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