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原本想的是直接征收,但这暂时做不到。
荀攸听着,神色骤变。
他知道这种办法可以绕开地方的层层盘剥,可这会激起地方的反抗,必然会酿出大风波来!
但旋即荀攸就低头思考,片刻后道:“陛下,此事需心筹谋,准备谨慎。臣以为,先从某一州开始,逐步推动,还须有得力之人出面,以堵悠悠之口。”
刘辩拿起金尚的奏本,道:“想做州牧,朕是这么好算计的?”
荀攸一怔,道:“陛下,怕还是不够。”
金尚一个刺史,确实做不到。
刘辩神情平静的看向门外,道:“朕听,袁太傅近来时不时因病告假。”
荀攸听着刘辩的平淡语气,心中忽的暗惊:‘陛下,这是准备好收拾袁家了吗?’
刘辩拿起茶杯喝了口茶,面带微笑道:“不管他们打的什么主意,要官要权要声望还是要势力,他们始终想错了一点,那就是朕不是父皇,任何事情都由不得他们,一切,朕了算!朕不给,他们就拿不到!”
荀攸从刘辩的话语了察觉到了某种坚定的态度,顿了顿,没有在这上面多言,反而道:“陛下,臣举荐并州刺史丁原为兖州牧。”
刘辩皱眉,道:“丁原?能力是否差了一点,朕担心他镇不住兖州。”
丁原还是有能力的,但是兖州太过复杂,与司州交界,乱的最严重,各种势力交错,刘辩觉得他未必能控制得住局势。
荀攸不慌不忙,道:“陛下,兖州离司隶不远,上有大司马,下有使君猛将,北有幽州刘使君,东有青州朱使君,只有戮力同心,没有理由平定不了一个兖州。”
刘辩思考再三,轻轻点头,道:“有理。好,这件事就依卿家所言。”
荀攸见状,从怀里掏出一道奏本,道:“谢陛下。另外,臣对‘屯田’进行了一个详细的规划,请陛下御览。”
‘屯田’也是节省钱粮,开源节流,强兵精兵的好办法,刘辩连忙伸手接过来,打开看去。
总共有十八条,陈述‘屯田’的方式方法,利弊关系。
刘辩仔细看完,沉吟不语。
这‘屯田’自然是有诸多好处,但有一个巨大的缺点,就是一旦屯兵,这兵权在就会落到地方州牧、太守、将领手里,朝廷实难控制。
‘除非,这屯田得在司隶附近,交给可靠、能够强力节制之人……’
刘辩心里默默想着几个人选,曹操一个,徐荣一个,应该再加一个,各领两万人,暂且应该足够应付局面。
再等他稳固朝廷,财源梳理清楚,可以再增加四万。
‘有十万大军在手,就可以从容一些了。’
刘辩盘这么算着,脸上不自觉的微笑起来。
这时,一个黄门来到门外,道:“启禀陛下,司徒的奏本。”
潘隐快步上前接过去,递给刘辩。
“丁宫?”
刘辩好奇的打开,只是看了一眼,他目中厉芒一闪,神色渐渐变得冷漠。
荀攸见状,试探着道:“陛下,司徒公的奏本?”
刘辩脸上迅速恢复如常,笑着道:“丁卿家举荐金尚,出任兖州牧。”
荀攸一愣,立即就反应过来,双眼里有愕然之色。
这司徒丁宫,也倒向了袁家?
刘辩静静的看着荀攸,良久才轻声道:“荀卿家,朕想着君臣和睦,朝廷团结,于家于国都是有利无害,是以一忍再忍,一让再让,但这袁家得寸进尺,一而再的逼迫朕。你,朕还能怎么做?”
荀攸闻言,神色变得不好看,怒色抬起手道:“陛下,袁家居心叵测,倒行逆施,上忤君上,下欺万民,所有臣民都看的明白,问罪袁家,是心所愿,民心所向!”
刘辩神情晦涩,意味不明,道:“袁家四世三公,名望冠绝下,下士人无不咸望,民心所向?朝野百官,下世家呢?”
荀攸猛的伏地,神色铁青,沉声道:“君辱臣死,请陛下将袁家,交由臣来处置,绝不令陛下威仪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