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蒋洛的近身太监重重地跪在了蒋洛面前,他神情灰败,眼神痛苦,就像是随时可以跟随主赴汤蹈火的忠仆,就算天下人都背弃了蒋洛,他也仍旧不会离开。
蒋洛坐在地上,大殿上空荡荡的,那些整日里在他面前表忠心的朝臣,通通都没有出现。这个曾经让无数人跪拜行礼的地方,除了他就只剩下这个太监。
他记得这个小太监叫小寇子,因为名字跟他以前养的狗一模一样,才多注意了他两眼,甚至让他来了身边伺候。
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
陛下,奴婢已经在您身边伺候了四年。
蒋洛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他什么时候会注意一个太监如何到了现在,能留在他身边的,竟然也只有一个太监,可笑又可悲。
脚步声传来,那是女子宫靴踩在玉石地板上的声音,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殿门前。
谢宛谕穿着一件血红地宫装,头戴飞凤钗,艳丽得犹如出嫁那日,她站在殿门口,金色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长长的影子倒映在殿内,安静得犹如一樽雕像。
谢宛谕蒋洛从地上站起来,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不是你一个女人该来的地方。
如今这个地方,除了我这个女人愿意来一眼,还有谁来谢宛谕嗤笑一声,转身着天际的夕阳,你这太阳,像不像你们蒋家王朝的大业,日薄西山,黑暗降临
你给我闭嘴
谢宛谕冷笑你以为你还是一言九鼎的皇帝,这个天下,这个后宫都要听你指令别妄想了,在你囚禁太上皇与太子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日。
古往今来多少皇子推倒太子,自己做了皇帝,他们能万古流芳,为何我就不行。
因为他们是仁君,心系万民,所以尽管他们不孝不悌,仍旧有百姓感激他们,歌颂他们,谢宛谕伸手指着蒋洛,眼中满是嘲讽,可是你除了不孝不悌,还有什么
你若是有本事,为何不出去听一听天下人骂你的声音
住口住口
哈,谢宛谕抚了抚自己抹了胭脂的脸颊,着蒋洛的眼神里满是仇恨,蒋洛,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活着,受尽他人,长命百岁的活着。
嘭大业皇宫的大门被容家军撞开,士兵们从四面八方涌了进来。谢宛谕站在高台上,半眯着眼到容家军由远及近,最后包围了这座后宫中最尊贵,最奢华的宫殿。
她扶着汉白玉雕柱,血红的宫装在夕阳下犹如盛开的烈火。
班婳谢宛谕着与容瑕并肩前行的女人,她身着华服美饰,对方穿着银甲,银甲上还残留着血污。她站在高高的殿台上,对方骑着马在殿门下,可是她却没有超过对方的感觉,甚至在对方一身气势下,她宛如浓妆艳抹的跳梁小丑。
谢小姐。班婳朝她拱手行了一个平辈礼,多日不见,你可还好
谢宛谕轻笑一声无可谓好不好,你们总算是来了。
班婳着这样的谢宛谕,神情中带着怜悯,再也说不出话。
滚开,蒋洛从殿里跑出来,他推开谢宛谕,着下方密密麻麻地叛军,怒骂道容瑕,你这个贼寇,带着叛军打到皇宫,蒋家列祖列宗,还有上苍正着你呢。
容瑕任由蒋洛叫嚣,没有说话。
但是容瑕的沉默激怒了蒋洛,他趴在围栏上,骂得越来越狠,也越来越难听,整个后宫里,都回荡着他的骂声。
咚咚咚。
一声声紧急的敲锣打鼓声响起。
太上皇病危
皇上派人毒杀太上皇,快传太医
班婳听到太上皇三个字,神情有了微妙的变化。容瑕注意到她的表情,转头对手下道来人,把暴君抓起来,我去面见太上皇。
是
容家军的人冲上殿,毫不费力就把蒋洛给捆住了。
老实点,蒋洛还想挣扎,被一个大汉狠狠地拍了一巴掌,他脑袋上的金冠都被拍掉,顺着玉阶叮叮咚咚摔了下去,滚了老远以后,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