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曈有些纳闷,怎么能够找不到同族呢他弟弟满东山乱跑,往往他狼爹出去一会儿便能将他叼回来,按原话说,就是,“隔着一座山,我都能闻到你那奶腥味”
“克烈与其他部族不一样,他们领地意识重,不愿意到处逐水草而居,而是会固定选几处隐蔽的居所,常年居住。”
“啊那不是更好找”
这些天以来,阿曈对草原也颇有了解,一般的部落要是随着羊群与马群走,不时就要换个地方。若是不想换位置,便要能忍受在大冬天的时节,骑着马不惜远途的路过冰湖与草地,去到处寻找自己的羊群与马群。
这样在以往的和平年月里还好,可如今草原动荡,你的羊马牲畜,只要是放出了部落所属的草地,便不知道要被谁直接掠走。暗搓搓的偷马贼更是不少,若真被盯上,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牲口,他们会在冬天的草原里活活冻死饿死。
所以,即便是草原上最寻常的牧民,也不要小瞧他,他拿起武器,就能拼死勇斗数十个悍匪。就连他的女人,也能骑着马去杀人。为了生存,每个人都剽悍又坚强。
宗朔却摇摇头,“克烈是定居,所以找的处所都极隐蔽,大多不会被人发现,所以他们几个人被派出来久了,便找不到已经迁移的部族了。”
阿曈有些震惊,眼下他一忽儿扎合那几个大汉,都觉得,真是既雄壮又可怜。
但这几个大汉仍旧没有放弃希望,他们打算到先前的聚居之处再一,万一族人留下了什么记号呢。
他们本想等从圣山归来再去,可巧的是,克烈的旧部,就在天目人指出圣山方向的沿途上
所以,他们特意快马跑在前头,趁着队伍休息的时候,飞马去旧址瞧一眼。
阿曈也想跟着去,他也想知道,自己和他们,到底是不是亲戚来着
宗朔是不能叫阿曈离了他眼皮子底下的,他惹祸惯能惹出花来不跟着实在不放心。
于是刑武等中原兵将在原地护着天目人休憩,他则带着阿曈跟随这几个壮汉“回乡”。
阿曈对这种隐蔽居所十分感兴趣,那不就是草原里的东山嘛那必是草木葱茏,生机勃勃的。他离家挺久了,有些想家,所以也想去。
只是,等众人满怀希望的翻过小山脊,到了旧居的山谷中时,眼前景象,却叫忽儿扎合等人恨的牙龈都咬出了血。
这片小山谷中,依稀能够出往日的热闹与富饶,就连毡帐都是用的极好的兽皮,然而如今都被扯的七零八落,荒凉又冷寂。
最叫人心如刀割的是,在旧居的空地上,竖着二十几坐干枯的木架子,每个架子上,都钉着一具高大的尸身,他们或断手断臂,或身穿万箭。
旧居变成了一座极刑场,敌人用惨烈残酷的手段,挑衅,示威。
他们呼嚎着,前去小心解下同胞的尸身,实在太好认了,尸身全是克烈标志的壮硕骨架,叫人着不敢想象,到底是什么人,或者说多少人,能将他们围困在此,并尽数剿灭
宗朔也咬着牙,眉头紧锁的帮忙整理遗体,来草原情况的比他预想的还要糟。
可阿曈还依旧站在原地,他已经有些魇住了,少年从心底里感到悲伤,桃源被毁,家乡不存,他深切的感同身受。
他想仰着脖颈,朝着苍天长长的嗥叫。
于是,在这寂寂的山谷中,他也这么做了。
忽儿扎合等人第一次听见少年的嗥叫,他们部族信奉狼神,敬仰狼神,他们最勇猛的勇士,在死后,才配被狼吃掉。
于是听到阿曈悲怆的狼嗥,他们都跪了下来,朝着苍天的叩首。
可等阿曈声音止歇后,便意外的,远远近近的群狼都附和的嗥叫,遍野是狼,但只闻其声,却不见狼影。
直到,阿曈猛的朝身后的山谷之巅去。
一只灰色的草原大狼,谨慎又锐利的从山石后挂满布帆的祭台处踱步而出。
而狼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半大的孩子。
一个脖颈处被枷锁束缚,上身不能动弹,但神情却蛮狠如狼一般的孩子。
他的眼眸在日光的照耀下,仿佛还泛着些许不得而见的浅金。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就这个点还谁没睡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