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高大的克烈一字排开,呼哨着朝乃蛮的队伍横掼过去,魁梧的身躯筋肉坚实,气势雄浑。
阿曈亲眼着一个梳着粗辫子的大汉,骑着高大的马匹,冲到乃蛮的阵中,原本前方被铁盾挡的严严实实,那人却仅凭借高出乃蛮兵将太多的身躯,“嘭咚”一声,硬生生撞开他们结成的防御盾墙,而后挥刀就砍。
这个族群,仿佛就是为战而生,但奇异的是,他们竟是一群喜好隐居的部族,不是万不得已,族里都没人愿意出来。
当时选出来的二十几位远赴中原寻找月氏的人,也是在族群逼不得已,不得不为的时候,族长做了长短不同的签子,而后部族里抽签抽出来的人选。忽儿扎合等人就是这样才认命的出了谷。
很快,乃蛮这八千余人的先遣队,便被克烈杀散了,不仅是队伍散了,人心也散了。他们着那一个个气势骇人的提刀大汉,心想这没法赢砍出去的刀还没等近身,直接叫人家一甩膀子就削断了,当然,一起断的,还有他们的脑袋,或是持刀的胳膊。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人数,并不是一个有用的优势。就如刚才的宗朔,横刀立马,仅仅十几个人,能在千军万马中,杀一个来回。更别说眼下是百多个与他不相上下的克烈,一同左右呼应着进攻。
军心一散,众人溃逃。
宗朔早已射死训鹰人与飞鹰,但那鹰已经飞了多时了,难免齐格不会带领着援兵赶来,宗朔思忖,眼下并不是交战的好时机。
于是他策马飞身朝刚才借弓的克烈老首领奔去,抬臂利落换弓。老首领上下着宗朔,忽儿扎合见状也驱马前来,错开距离,站在了宗朔身后,表明自己的考察结果与立场,而后朝老首领回礼。
老首领上下着宗朔,点了点头,他这把弓极重,连克烈本族,能拉满弓弦的都不多,更别说极精准的射中高飞的雄鹰。来这个月氏是极为厉害的。
最后,老首领朝宗朔行了尊礼,宗朔直接双手还弓,“您的弓很好。”
只是眼下不宜多言,宗朔直接几句话说明战况,老首领闻言,立即听从宗朔的建议,带着克烈众人,远撤进入山谷区。
不远处,狼群都维护在阿曈身边,身边有不少被狼咬死的兵。
乃蛮的士兵本想着,这个少年一直未曾参战,只被那个领头的护在身边。且身量比起那些高壮的“巨人”来说,也是娇小,除了极俊美,与常人没什么分别,想必也好下手,最好能拿了回去,或请功,或威胁那个极厉害的中原大将军。
他们此刻还不知道,这个着“很好对付”的少年,才是这一行人中,最难以制伏的。
阿曈都还没出手,冲过来的士兵便被狼群层层包围,不待乃蛮的人近前,就被狼扑倒在地,激烈的咬死了。
众狼将阿曈围绕在中心,几个狼群的首领护在他身边,头狼们显得格外凶狠,就阿贺该这些自己人,都不敢近前。
阿曈本来在宗朔马背上被护得很严密,但他刚才给宗朔接弓,脱离了乌骓马,又见宗朔抬臂挽弓,便没有上前,怕马匹移动,倒叫宗朔失了准头。
后宗朔回头,远远的叫他进狼群中去,阿曈着眼前打成一锅粥的众人,也着实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便听话的往后退,狼群顺势将他围了起来。宗朔着乃蛮阵营之后的训鹰人,冷笑一声,将箭头挑高,只一撒手,重弓之箭便带着弧度飞跃过人群,精准的将那人一箭穿心
而后男人回头,就见阿曈被狼群拱卫在中间,满意的点了点头,放心的去拼杀了。
阿曈尚且有闲伸手揉了揉身边头狼的脑袋,头狼边立即收起了呲呼的凶相,瞬间变脸,背着耳朵亲近的来嗅阿曈的鼻子。
此刻乃蛮败兵撤退,宗朔与克烈商议好,先退至他们克烈的领地,一是还有不少事情要谈,二是安全,他们克烈整族都在,那里防守严密又位置隐秘。
宗朔回身唤阿曈过来这边,他们要再次出发了,阿曈挠了挠身边灰狼的下巴,慢慢摸索着它们能听懂的简单狼语,遣散了这乌泱泱一山头的草原狼群。
克烈的老首领着那个站在狼群中,呜噜噜的说话,后又仰着脖颈狼嗥的少年,眼神专注,又有些不可置信,他转头向忽儿扎合,就见这个上部的汉子笃定的点头,但却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太过张杨,宗朔并不许他们谈起阿曈的隐秘。
老首领着策马急着去接那少年的月氏,心中的事来回滚了多遍,皱着眉刚想开口,忽儿扎合就提前冒出了一句话。
“咳,听说是结契了的。”
这只是委婉的说法,他倒也不是听说,实在是亲见。毕竟那日在雪山的狼巢中,他们尊主,是扛着脚软的阿曈回来的,少年那一脖颈的吻痕,嘴唇也为肿,可见吮吻之人有多用力,那吻痕一直延伸竟衣领,他们也不敢细。且尊主脱衣服换洗的时候,那一背的抓痕,着实过于鲜明了,一就叫人知道发生过什么。
在克烈,既然已经如此了,便是认定了对方,结了契要过一辈子的。
老首领闻言瞪着眼忽儿扎合,怪有压迫感的,把这个顶天立地的大汉的有些眼神躲闪,但心中却腹诽,死盯着他做什么又不是他一树梨花压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