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朔见他们回来,站起身,他们站起来差不多一般高,甚至宗朔竟还要再挺拔的高一些。阿曈仰着脸,着几人与宗朔相互撞肩碰肘的行礼。
他仿佛能听到几副大体格相互碰撞的腔音与闷响声,说实话,他有些羡慕,他自幼与他阿纳一般,个子小,吃再多也长不起来,这令他颇为神伤。
站在他们中间,实在有些伤狼神族的颜面也罢阿曈便不作声的,跑去小厨房给自己收拾烂摊子去了。
宗朔的眼睛一直着阿曈出帐,这时为首的大汉却急着说,“殿下,乃蛮的老首领不太好,接任者没定,要乱套,齐格揽权,怕是将反。”
这人的中原官话说的并不太好,一句话的结尾连转音带弹舌,一听就是外族。
宗朔闻言却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忽然说,“忽儿扎合,克烈部如今到哪了。”
“部族逐水草而居,又被乃蛮部驱赶骚扰,我不确定,要深入草原与荒漠,才能找到。”
忽儿扎合虽然出身与克烈部,但因草原多族混战,便被派遣到中原,寻找他们部族的王女之子,宗朔是天生流着草原王族血脉的人,是最有望结束这一切的人。
宗朔沉思着道,“不急,派几个斥候寻路,并加紧在乃蛮的动作。”推波助澜、见缝插针,人早已安排好,只等请君入瓮。
忽儿扎合点头,他不透这个王族首领,他既危险又足智多谋,手里仿佛握着无数根丝线与网,随意牵动,千里之外杀人无形。
帐外,日头高照,几近中午,宗朔才终于吃上了早饭。
少年手上满是烧烤的黑灰,连带抹的小脸上都有,他冲到宗朔眼前,亮出一只烤的有些焦糊的黑鸡。
“吃吧,新捉的肥鸡哦”
说话间少年腹中“咕噜”一声,他抓鸡拔毛,又着火候烤,这时候,也饿了
一只鸡,是不够分的,阿曈即刻将鸡扔到帅帐的案上,转身就跑。
宗朔着被油的军报,“你干什么去”
少年声音渐远,“拿碗抢饭啊,一会儿辎重营的饭就放完啦”
得,他倒是给自己找了个好去处。
几个来交差的兵将就见他们将军着桌上的焦鸡,眼角一抽,而后自嘲的叹了口气。
他们却深以为奇,将军的情绪内敛的很,从不随意嬉闹。
于是军中的将帅层级里,逐渐有了传言小亲卫给将军烤鸡,糊了将军也吃。
只是传者传着,就变了味儿,越来越离谱。
小亲卫给将军吃鸡,将军也吃。
小亲卫跑到帅帐,吃将军的鸡
但被人暗自编排的两人,定然不会知道这些事。到了晚上,在辎重营中吃饱喝足,又叙了一圈旧的阿曈,踩着宵禁的点才回来。
只是一进门,就闻见一股极香的烟味,刚闻见还觉得很好闻,只是闻久了,就有些说不上来的滋味。阿曈正耸着鼻子找着味道的源头,就听屋子里侧那人叫他。
“回偏室去,不准出来。”阿曈卟楞着耳朵,仔细琢磨了一番。那“煞星”的声音有些哑,还愈发的沉了,像是极力在克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