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天子剑的传旨金甲卫一进城门,明面上代任昭城统帅的萧冉便上前阻拦。
“钦差大人这是哪里的话,殿下他远行草原,至今未归,哪里能接旨进京大人这是找错地方了吧,不如末将派人送大人到草原里去传旨。”
那钦差不是往常的传旨太监,而是众人从没过的生面孔,可是他一身精甲,太阳穴鼓起,一便武艺极高,又身负皇令,难以对付。
那人见状,也不争辩,只是侧头,动了动耳朵,而后便将手中的金剑出鞘,微微眯着眼睛,握紧了剑柄,猛力朝前一掷。
圣上的天子剑,便深深的扎进了一座军中的门口,剑身入地三寸,剑柄仍旧兀自的颤动。
萧冉脸色一变,那正是宗朔所在军帐于是抬头马上这人,暗自运起气要拔刀,他不一定是这人的对手,但既然他们入了昭城,那就不是与他一个人对阵了。
就在这时,帐门掀起,宗朔从中踱步而出,单脚提起天子剑,甩到了一边,他嫌挡路。
“来着何人。”
那人着宗朔的动作,也并不绕弯子,直接答道“千机卫统领,蝠听。”
宗朔冷笑,“暗藏了多年,统领好本事。”
“在殿下面前不敢称本事二字,只是,有些话,希望殿下能听一听,以免,有一日伤了身边人。”
宗朔凝眸,却听那人又说,“听闻殿下身边带着一少年,不知可否有缘一见,说起来,我与他家中颇有渊源。”
宗朔一听他提起阿曈,立即起了杀心,不论钦差死在昭城是否会引起朝中动乱,但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刻,他不允许任何人向世人暴露出阿曈的身份。
但,或许是诈他,宗朔压着杀心,继续与那人周旋。
几句之后,千机卫首领却直接下了马,直接半跪在地上,视线越过宗朔,朝帐中拜去,“在下蝠听,多年前曾任定平县百夫长,特再次拜会小公子,不知尔父是否安好。”
宗朔听到这,已然要抬枪,屋里的阿曈终于露了脸,他扒在帐门口,皱眉询问,“你是谁想做什么。”
那人对着阿曈还很客气,甚至回身叫手下全部下马,朝阿曈拜了一拜。
“无他,蝠听愿与殿下与公子帐中叙话。”
宗朔收起刀,不回头的进了帐,他倒是想知道知道,这人到底知道些什么。他既然知道,那皇帝呢想到这,宗朔心中一冷。
萧冉派兵守在帐外严阵以待,帐中就只有三人,气氛也颇为严峻。
只是这个千机卫统领倒是个说话滴水不漏的人,进了帐,再未提阿曈,只说皇命。他拿出金黄的圣旨,要交到宗朔手中,“陛下有言,佳节已到,邀请殿下回京团聚。”
见宗朔不动,蝠听浅笑,“世有异人,可以人身化狼,能敌万军,殿下若是不想天下人都去找神迹,那不如,随下官北上王都罢。”
宗朔只知道阿曈的来处,却不知道他父母亲到底如何,所以眼下也不知是否能信,但其实,蝠听的一句话,宗朔便知道,此行必去了。
人能化狼,以皇权之威,阿曈的故乡或许将无宁日,他带来的因果,他得去刺探,得去了结。
阿曈了蝠听一会儿,却摇了摇头,“你说要拜见我阿塔,是旧友,那自然等我阿塔去找你罢了,与宗朔有什么关系你回去等着吧。”
阿曈这样一说,蝠听心中一颤,不知想到什么,他有些惧怕,阵脚稍乱。
但宗朔却上前接了旨,他知道,所有试探的目的,都不会是一个已经淡于人间的传奇,而是天下权力漩涡中的自己,是他这个先太子遗孤,草原的月氏,平成王敕谕正一品镇国威武大将军赫连宗朔。
蝠听松了一口气,“告辞,下官外城等候。”
蝠听要出门,却没能出得去,门口的兵将都带刀,前前后后将帅帐围了好几层。他回头宗朔,最后宗朔一挥手,蝠听这才退了出去,甚至带人出了昭城。
阿曈瞧着都没,就将圣旨撇开的宗朔,开言,“你不必去,窝阿塔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