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很镇定的点头,他仿佛天生便心有成竹,有些年幼的成熟与稳重。
“那你知道”说到这,小孩又咳了起来,他的嗓子太干了,脖颈还有伤。
于是宗朔打断了这场“克烈男人”之间的对话,在场所有人都能听懂克烈话,于是宗朔直接说,“先回去治伤,稍后再说。”
众人点头,小孩儿仰脸了那说话的男人,又了连连点头的阿曈,他有些确定,就连狼都臣服的人,也要听那男人的话。
那他是谁呢
忽儿扎合与众兄弟直接奔到山谷里侧的木架边,祭奠并埋葬遭难的同族。宗朔本要带着者一大一小先回去,那小孩却脚下不动了。
他回头注视着山谷,宗朔见状,沉默无言。
他仿佛照见了年少的自己。
“去吧。”
于是,小孩印着血脚印,跟随着忽儿扎合一起,往山谷中去。阿曈本想抱着小孩,以减轻他双脚的负担,但诺海拒绝了。
他现在是个男人了,他要自己走过去,埋葬他的亲人们,记住这份仇恨。
在最后一捧土掩埋住他父亲的面目时,他终于哭了,五岁的孩子跪在地上泪如雨下,眼泪一颗一颗的砸进坟墓边湿润的泥土里,仿佛要流尽他小小身体里的最后一滴水。
人世的面,见一面,少一面,而这是最后一眼。
宗朔着一路蜿蜒的小血脚印,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眸中生死翻涌。
阿曈则抬头,着山巅祭台上,无风而动的结布,他侧耳听着灵魂的声音。
此刻,阿曈着亦步亦趋跟着自己的小孩儿,他有些无奈,便与诺海说,“你先坐在这,我去拿药给你擦擦,别乱动哦”
他不但脖颈有伤,脚上更是伤痕累累,鞋早就没有了,脚底都是血泡,又硬生生的磨破了,一步一个血印。
阿曈接过伤药,先给孩子用水袋稍稍洗了洗伤口,但被枷锁久压的脖颈肩膀处,有些化脓了,阿曈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宗朔伸手拍了拍忽儿扎合的肩膀,两人又说了半晌话,等他们都转头着小孩儿时,就见阿曈有些无措的为难样子,宗朔便来到了两人身边,亲自从腰间抽出一把纤薄的小匕首,走近了小孩儿。
但小孩儿一见宗朔拿着武器走近,立即戒备,阿曈赶紧拍拍他,“这是宗朔,他是好人的,你不要怕他。”又想了想,说,“你可以叫他将军,啊不,现在是先锋官大人。”
此刻宗朔也用克烈语说到,“治伤割腐肉,别动。”
诺海终于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他哑着嗓子问,“你是狼神大人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听从他呢
他学着父亲的样子,笨拙的闻询着所见之人的出身。
宗朔一愣,他回答,“我不是狼神。”
诺海了然的点头,嗯,狼神无形无踪,远在长生天上。
阿曈拍了拍小孩儿的脑袋,“他是你们草原的月氏,也许你太小了不知道。”
小孩不说话了,宗朔开始上前,但等他拿起刀刃要给小孩清理患处时,眼前见到薄刀贴着血肉,手却忽的一抖,慢慢的呼吸有些重,眼底微红,继而他转身离开,将刀递给了白脸的斥候,叫他来给小孩伤口上的腐肉清理掉。
阿曈着宗朔的背影没出声,他察觉出了宗朔对待“割肉”这件事的排斥,但他此刻还不知为何。
斥候不愧是行家里手,他的手很稳,又准,几刀下去,还没等诺海疼的厉害,就已经完成了,阿瞳这才上药包扎。
忽儿扎合等人则兀自讨论了一番,而后走到宗朔眼前,“尊主,咱们下一步去哪”
原来,在克烈旧居山谷中,等他们埋葬完同族的尸身,便四处寻找探寻敌人留下的痕迹,但却意外在山壁间发现了克烈新居的指引标记,只是还没画全,是半个,一时半会儿也是找不到的。
“先去圣山。”
他撑不了多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怎么办到了三千字就自动到了结尾啊,我的手他难道有自己的想法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