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浩宇决定攻打叛军大营的消息后,杨御蕃立刻前来劝阻,并向他讲解兵法:兵力多于敌人五倍时方可进攻,十倍时才能包围。也就是说,要主动出击并有望获胜,至少要有敌人五倍的兵力;要包围敌营,兵力至少得是敌人的十倍。刚才那一仗虽消灭了千余叛军,但现在军营中仍有五千多人未除。
而官军总数加在一起也不过三千人,只略对方一半人数。更别提叛军还占据着营寨进行防御,这样一来,官军进攻的难度会翻倍增加。
当前官军已占据上风,使得叛军不敢轻易出营,再加上叛军粮食殆尽,只需静待其内部崩溃即可,根本无需冒风险进攻叛军大营。
杨御蕃说得头头是道,然而浩宇忧虑的是时间拖得太久会有变故。倘若叛军真的狗急跳墙,趁夜色逃窜,官军必然无法将叛军尽数消灭,多半会让叛军逃脱大部分。若这些逃散的叛军集结起来,在曹县与官军周旋,那么清缴他们的难度将会变得极大。
浩宇不想给自己留下尾巴,他决心一战取胜,彻底铲除叛军。因此他客气地回应道:“大人请放心,我不会让我的部队直接攻打叛军的营寨。我自有办法让他们自动走出来送死,请您放心好了。”
“哦?浩大人竟有这般手段,那本官倒要见识一下。哈哈?”听说浩宇有办法迫使叛军自行出营,杨御蕃也不再多加阻止,反而饶有兴致地在一旁等着看好戏……
这些天来,浩宇带给杨御蕃的感受不仅仅是惊奇,更多的是震惊。没想到在文登县附近的威海卫,竟然有这般强悍的卫所士兵存在,连他自己做梦都未曾料到。
当前的大明朝风雨飘摇,辽东地区的大片土地已经沦陷,只剩下辽西的几座坚固城池还掌握在朝廷手中。然而,每年为了辽东地区的军事防务,朝廷已经是入不敷出,被沉重的辽饷压得喘不过气来。
尤其是最近山东的孔有德动叛乱,不仅将国家财政掏空,连崇祯皇帝的私库存银也都耗尽了。现如今,朝廷连用于剿灭流寇的军队军饷都不出来,只能命令各地军队自行筹集军费。换句话说,朝廷实际上是默许这些军队像流寇那样去抢劫,以便自筹军饷。
试想一下,若非实在无计可施,朝廷怎会纵容自家军队去抢劫自家百姓呢?这一切的背后都是银子短缺的问题所迫。如今北方乱象渐生,朝廷能够征收的税银更是少之又少。
而在杨御蕃的身边,赫然隐藏着这样一位重量级的人物——浩宇。一想到浩宇可能有的想法,他就感到心惊肉跳。一旦浩宇有什么图谋,仅凭他手下那四千名登莱战兵,根本无法抵挡浩宇的势力。然而,在经过几天与浩宇的交谈之后,杨御蕃现浩宇似乎并无其他特殊意图。
浩宇若是有异心,本应盼望着天下越乱越好,自然不会全力参与镇压乱军。因此,如今的浩宇令杨御蕃琢磨不透。鉴于浩宇暂时并未露出造反之意,杨御蕃决定尽可能地笼络他。毕竟无论是山东还是整个大明帝国,都已经承受不起再起波澜。
杨御蕃注意到浩宇把他手下的炮手布置在了乱军营寨前百步的位置,并且从后方调来了几十辆大车。周围还有上百名士兵围绕着大车忙碌不停,很快,二十具巨大的秦弩便凶狠地矗立在了乱军营寨外。
此时,蔡德明率领的二十骑重甲骑兵出现在了乱军大营门前,但浩宇却让他们排在了重甲骑兵的后面。浩宇这一系列行动并未试图遮掩乱军的视线,他的部署清楚明白地展示给了对方。
乱军看到整齐排列的火铳手队伍后,顿时一阵骚动,因为他们意识到官军准备强行攻击了。纪雪尽收到官军即将强攻的消息后,非但没有慌张反而暗自窃喜。
野战也承认在当前情况下,他们确实无法抵挡官军的进攻,更何况他们有自己的营寨作为防御工事。他对利用坚固营寨给官军造成大量杀伤有着充足的信心,甚至自信可以借此扭转战局取得胜利。
然而,当他看到那二十架大秦弩时,心中不由得忐忑不安起来。看着那些努床的巨大体型,就知道射出的箭矢威力必然惊人,虽不至于穿透寨墙和寨门,但肯定会给守军带来极大的杀伤。
这种远程打击无疑会让原本低落的乱军士气雪上加霜,久而久之,难免会有士兵滋生退缩或是背叛的念头……
当他正惊讶于大秦骑兵的惊人力量时,一件让他瞠目结舌的事生了。天哪,竟然真有这样的战马?一匹马上能载两人,关键是人和马都穿着铠甲。这还能算是马吗?会不会其实是头披着铁甲的牛变的呀!就算是牛披上了铁甲,再坐上两个全副武装的人,估计也跑不起来吧!这些官军究竟是从哪里找到这样的战马呢?
跟他有同样疑惑的还有杨御蕃,在出征之际他就注意到了这些格外高大的战马。他还特意询问过浩宇,得知这些战马比阿拉伯战马更难搞到手,价格甚至是阿拉伯战马的十倍不止,而且这种战马度极慢,只能用来拉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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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杨御蕃对浩宇这种花钱雇马拉车的行为表示强烈鄙视,痛心疾地说浩宇应该多买阿拉伯战马,而对于这种只适合给牛干的活计——充当装甲战马表示出了极大的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