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雪尽在现官军露出“破绽”之后,便毫不犹豫地下令集中心中的兵马,全力攻打官军中央阵线。他想通过一次决战,一举击溃官军,取得压倒性的胜利。随着他的指令出,乱军纷纷行动起来,调整阵型,紧凑的小跑着向官军中央冲锋。
然而,官军仿佛没看见敌人直冲他们的中路一般,依然保持着刚才那种整齐划一的步伐前进。直到乱军距离他们仅剩o步时,官军才停下脚步。
在军官们的口令指挥下,官军士兵们开始有序且快地装填弹药,动作熟练,有条不紊。二驴子这时已晋升为一名小队长,他在完成装填弹药后,目光紧紧盯着对面混乱不堪的敌军,对他们那无组织无纪律的队形充满了轻蔑。
据说这些乱军之前也曾是官军,但看现在这情况,恐怕也就只比那些乡间因争夺土地大打出手的农民稍微强一点而已。二驴子心想,自己手中拿的火铳用来对付他们,实在是有些浪费。
当乱军接近到距离官军只剩oo步时,二驴子接到了上级的命令,举起手中的火铳瞄准了前方的敌人。
乱军继续逼近,直至距离只剩下o步时,二驴子终于听到开火的命令。他迅开火,然后转身朝后排队列走去。
其实,要说燧火铳在o步的距离能有多高的精度,那是纯粹的胡扯。在膛线枪未明之前,火枪全靠密集的齐射来提高命中率。
正是因为对面乱军的阵型过于紧密,这次射击几乎全都命中了目标,乱军前线瞬间倒下一大片。
纪雪尽站在后方看得清楚,当官军在o步就开始齐射时,他还一度觉得高兴,心里暗暗嘲笑官军胆小,还没进入有效射程就提前开火了。大家都知道火铳的有效射程只有o步嘛!如果要穿透铠甲,至少得在o步以内才行。这样的话,自己的弓弩手早就应该可以攻击到官军了。然而接下来生的事情让他再也笑不出来。看着他亲手训练出来的精锐士兵惨烈地倒在血泊之中,痛苦地哀嚎,他顿时陷入了慌乱。
这官军的火铳射程怎么会这么远,威力又如此之大?自己派出的前排士兵可都是身穿铁甲的精英啊!他们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倒在了地上,看着自己多年心血培养出的精锐就这样倒在了低廉的炮弹之下,他的心如刀绞!
尽管乱军遭受一轮打击,但他们仍然咬牙坚持向前冲锋。只要能跟对方近身肉搏,那么胜利一定属于自己这一边。
然而,紧接着,乱军就悲剧了!只见官军第一排射完火铳后并未停止,而是转身走向后排队列。而第二排的官军竟上前一步,占据了刚才射火铳的位置,抬起手中的火铳,向他们再次射了炮弹
接着是第三排、第四排、第五排,这些散兵游勇在经历了五轮炮击之后,原本冲锋的阵型已经彻底瓦解。此刻,他们仅仅前进不足二十步,就有三百多人倒下。还好,朝廷军队的五排火枪手都已经完成了射击,接下来该轮到敌人尝尝他们的厉害了。
然而,他们惊讶地现,朝廷军队居然还藏着第六排火枪手?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眼睛花了看错了吗?他们在疑惑之际,并未换来朝廷军队停止射击,反而是继续对他们倾泻致命的子弹雨。
在后面观察战局的纪雪尽看得清清楚楚,刚才根本就不是什么第六排火枪手,分明就是第一排完成装弹并退至后排的火枪手嘛!看到这一幕,他惊讶得连胡子都揪下来一撮:原来火枪手还能这样使用,这样一来岂不是能形成不间断的打击?
这时他才恍然大悟,自己犯了一个错误,竟然让手下的士兵去冲击朝廷军队中央的火枪兵。这哪里是朝廷军队的疏忽,哪里是他们的破绽,分明就是人家的最强点啊!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他还傻乎乎地一头撞上去,结果自然是碰得头破血流。
目睹手下士兵伤亡惨重,纪雪尽赶忙下令鸣金收兵。随着锣声响起,那些四散奔逃的乱兵仿佛得到了解脱。然而,朝廷军队的火枪手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好机会。
又是一阵猛烈射击,乱军再一次丢下一地尸体,狼狈不堪地逃回了自己的阵地。看着那些盔歪甲斜的士兵,纪雪尽心里痛苦极了。就在这短短一会儿工夫,他派出攻打敌军中部的两千人马几乎损失过半。
想到这儿,他心疼得无法言喻——这些人可都是他的嫡系部队,全是前几天跟朝廷骑兵对抗时表现出色的精锐之师啊!还没碰到朝廷军队一根毫毛,就已经被消灭了一大半,这上哪儿说理去?
再瞧瞧那些刚才没参战的士兵,个个脸上都露出庆幸不是自己遭此厄运的表情。若此时让他们再去攻打朝廷军队的大阵,纪雪尽估摸着这群浑蛋恐怕会立马哗变。估计把自家将军捆绑起来投降都有可能。今天看来是不能再打了。于是他果断下令部队慢慢后撤,退回军营。
尽管他已不愿再战,但浩宇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刚才的那一顿火枪射击让他长了不少脸,登莱总兵杨御蕃看得瞠目结舌。起初他对浩宇将火枪手作为主力部署在队伍中间的做法颇有微词,多次苦劝浩宇应将枪兵布置在火枪兵之后。谁知浩宇却一意孤行,根本不听这位沙场老将的劝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