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胜了暗黑术士崔呈秀,将他驱逐出王城,浩宇在宫廷的威望因而攀升,那些神秘的影子势力也开始对这位年轻且来自武士世家的勇士刮目相看。这样的转变使浩宇每日的社交活动日益繁多,总有官员试图通过宴请拉拢他。尽管魏忠贤深知这一切都是浩宇的手笔,但他并未产生太多敌意,他视下属间的竞争为巩固自身控制的工具,同时他还需依赖浩宇在军队中为自己积攒忠诚。因此,他始终对浩宇深信不疑。
于是,浩宇近几日忙得不可开交,每天都忙于与人宴饮,暗中观察那些影子势力的动静。虽从历史卷轴中了解过那些势力的祸国殃民,但直到此刻他才深刻体会到史书记载的仅是冰山一角。公开买卖官职、权钱交易等行径已不再是秘密,为了财富,他们无所不为。
今日,浩宇应兵部侍郎吴淳夫之邀出席宴会,却目睹了让他极度不满的一幕。几轮酒过,众人微醺之际,一位魁梧如战将的男子忽然拿出一大叠银票,宣称:“吴大人,您也知道西北之地的严寒,末将不幸患上风寒之疾,还望体谅我的困境,让我有机会换个卫所吧。”说完,他把那足有万两的银票递给吴淳夫。
面对众人的注视,吴淳夫接下银票,神色自如,微笑着说:“我会尽力帮你的,不过有些关节还需你自己疏通。”耿新城见银票被接受,听闻此言,知晓事已成定局,立刻点头附和:“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只要吴大人能提拔末将,末将必不敢忘记恩情。”
这种赤裸裸的贿赂行为让浩宇惊骇,但当他看向其他官员,却发现他们习以为常,显然这种行为早已不再是地下规则,而是公开的秘密。宴散后,浩宇与吴淳夫走出酒馆,他难以置信地问:“吴大人,耿新城的职位并不高,为何能拿出这么多银两呢?”
吴淳夫身为兵部侍郎,与浩宇关系尚可,闻言微笑回答:“看来浩大人对某些事物了解还不够深入啊。别看他只是西北边疆一个卫所的指挥使,他的手中握有一座金山。那里环境的确恶劣,也因此导致兵员短缺,他借此机会贪污军饷,敛财无数。”
浩宇闻言,眉峰紧锁,他曾在辽东的神秘边界未曾目睹这般挪用军费的乱象,然而在西北的卫所,竟真如古籍所述,军队实力衰微,远逊于外界魔物。然而此刻,西北边境暂无异族侵扰,兵力短缺并未引起太大波澜,腐朽的朝廷早已对此视而不见。心中记下此事,浩宇微笑道:“既然如此,耿新城为何还向往江南呢?在我看来,还不如在西北捞足金银,逍遥离去。”浩宇意图从吴淳夫口中了解更多内情,以便日后整顿时能有的放矢,这些贪婪之辈对同类的秘密往往不会隐瞒,吴淳夫必定知晓不少详情。
“浩大人,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西北虽暂时安宁,军费丰厚,但地处偏僻,无长远之利,况且民风剽悍,一触即发,耿新城在那里当官,日日提心吊胆。江南则截然不同,尽管逃兵数量非西北可比,但敛财之道却更为便捷。更不必说,那里佳人如云,百姓温良,他一旦到达,必能尽享奢华。”吴淳夫感慨万千,连声啧啧。
浩宇这才领悟耿新城为何不惜巨资谋求江南之职。当他为大明军力疲弱而痛心时,吴淳夫又道:“不过,耿新城想要如意并非易事。其他卫所之人谁不觊觎江南的肥沃之地?原江南官员也渴望留任。这一切将在短期内尘埃落定,他们会四处活动,我料想不久后,这些述职的武官便会登门拜访浩大人,那时,浩大人也可借此大赚一笔。”吴淳夫说着,嘿嘿一笑。浩宇心中虽鄙夷这种行径,却也不能表现出与他们明显的隔阂,只好佯装知情,微微一笑。
果如吴淳夫所料,两三天后,拜访浩宇的人络绎不绝,许多都是从各地进京述职的将领。在京都数日后,他们了解到魏忠贤近期最为器重的就是浩宇,而且他也是一名武将。于是,请求浩宇在九千岁面前美言的武官蜂拥而至。浩宇清楚,此刻自己扮演的角色与阉党无异,虽对他们深感厌恶,但也不能拒之门外,短短数日,他已经接见了三十多位,收受的贿赂银两亦是颇丰
望着装满银票的宝匣,浩宇不由得皱紧了眉峰:“想不到就连铁骑之中也沾染了这般俗气,这些将领挥金如土,显然背后财力惊人。而他们的财富,皆是从军需中搜刮而来,由一斑可见全豹,我国雄狮之师的腐败程度由此可见一斑。或许唯有孙大人统率的北境雄师,才称得上真正的勇士之军。”
田镜理解浩宇的忧虑,也叹了口气:“朝堂腐朽,势必影响全局。这些人花钱买来的权位,必定会加倍从百姓和军队身上索取回报,如此下去,我煌煌大明的根基恐怕……”
“这些蛀虫,罪孽深重,难以赎清啊。”浩宇感慨,心中浮现出历史上大明因腐败而衰亡的画面。按照大明各地驻军的实力,原本就算有更大的叛乱也不足为惧,可正因为上行下效,军队士气低落,甚至倒戈相向,才让李自成那样的草莽英雄有机可乘。回想起起义初期,辽东军连连挫败,而遇到普通卫戍部队则所向披靡,浩宇更迫切地希望改变现状。
“大人,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田镜见浩宇沉默,关切地问。浩宇苦笑:“起初我为铲除阉党智囊崔呈秀而略感欣慰,但深入了解朝廷形势后,才知局面已难以挽回。在阉党的肆意妄为下,大明已经千疮百孔。仅仅除去一个崔呈秀是远远不够的。”
田镜点头说:“大人言之有理,现在的阉党已无对手,即使没有崔呈秀,他们依然能为害世间。所以我们不能满足于现状。”
“那我究竟该如何着手?军中的问题虽严重,但我目前仅是京军将领,想拨乱反正,力量恐怕不足。而朝中全是阉党之人,为了避免被怀疑,我都不得不随波逐流,如何寻找对策呢?”浩宇苦恼地看着田镜。
自从浩宇击败崔呈秀后,田镜就开始替他策划下一步。看到浩宇困惑,他说:“老夫也曾面临过这种困境,后来有了一个想法。阉党不仅掌控朝政,深得帝心,更握有魏忠贤手中的密探势力——锦衣卫。如果大人能设法争取到锦衣卫的支持,或许就能拥有与魏阉正面对抗的资本。”
"将暗影卫纳入麾下?"浩宇心中浮现出与吕岸在京途中的交谈,那时他便推测,暗影卫与阴影廷的魏忠贤或许并非一心。然而,一想到与田尔耕这类人的交往,他仍感无从下手:“暗影卫的田尔耕与许显纯,是阴影廷的核心,魏忠贤的左右手,怎会轻易放弃这个能任意妄为的‘九千岁’,转而与我联手?这恐怕过于理想化了吧。”
田镜仅就事论事,未深究其中玄机,只能回应:“大人的忧虑不无道理,但事在人为,连崔呈秀都被您驱逐出京,收服暗影卫想必也有方法。”
“但愿如此,如今的中天帝国已陷入危局,如果不早日铲除阴影廷,只怕一切难以挽回!”浩宇苦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