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说。”沈正青沉声道。
见状,沈绍琪不明所以地关上门。
“跪下!”沈正青突然发出了一声暴喝。
沈绍琪被自己的父亲吼懵了,下意识地反驳道:“父亲息怒,不知道儿子做错了什么,才让父亲如此震怒!”
“你还敢问我!”
长子天资奇高,弱冠之年便高中探花,沈正青从未弹过他一个指甲,如今却愤怒地挥出一掌,空气中响起清脆的耳光声。
沈绍琪白皙的面庞立刻红肿了起来。
他捂住脸庞,既愤怒又不解:“父亲……”
“别叫我父亲,你太让我失望了!”沈正青一脸痛心地着儿子,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一般。
沈正青完全没想到,
让自己倾注了全部心血的儿子会变成这副模样。
“沈家是少你的花用吗?你为何要动扬州府库的官银!你难道不知,这笔银子是用来修缮河堤的!若是今年暴雨不停、运河决堤,沿江两岸的人命,你拿什么来抵?!”
“父亲,你怎么会知道?”
沈绍琪大惊失色。
“难道……难道有人上了弹劾的折子?”
沈绍琪的眼中充满了惊惶道:“一定是这样,否则父亲远在千里外的京城,如何会得知?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沈绍琪喃喃道。
“够了!”
沈正青也没料到,长子胆大到连库银都敢染指,一朝东窗事发,又被吓成了老鼠胆子,这点担当都没有,以后怎么能在官场上走远!
沈绍琪被这声怒吼打断,总算恢复了一些理智。
他哀求道:“父亲,儿子不想坐牢,求求父亲帮帮儿子!”
“闭嘴!这件事目前还没有曝出来。整整五十万两银子,你总得告诉我,这笔官银的去向!”
沈正青能做到礼部尚的位子,远比儿子拎得清。
“父亲,咱们沈家数代积累,就像父亲说的,沈家从来不缺我的花用。这笔银子……这笔银子最后被运去了国公府。”
对于自己的亲生父亲,沈绍琪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陈国公?”
虽然沈绍琪没有指名道姓,但能让儿子冒这么大风险的,满京城不会有第二个国公府。
“父亲,儿子虽然愚笨,但也知道这是攸
关身家性命的大事!若无陈国公的亲笔函,儿子就算向天借胆,也不敢打库银的主意!”
“糊涂!”沈正青扬起手臂,可着儿子高高肿起的面庞,终究舍不得放下手。
“沈家百年世家,在京城中绝不是无名之辈。为父更是礼部之首,你堂堂朝廷命官、一品大员之子,怎可供陈家驱使?你难道是他陈家的奴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