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心慈再过去,他已经收回了视线。
项心慈心里突然有些紧张的要去拽他的衣袖,解释一下她的行为,最终她只是拢紧了身上的裘衣,神色间没有任何异常。
明西洛垂着头,慢慢叠着手里的信,折的十分认真、缓慢。
梁公旭嫌他腻歪,不耐烦的声音响起“他们再敢废话,你就把他们宰了跟他们废话干什么平白当你好拿捏杀他们几次就老实了”
明西洛声音淡淡“太子说的是。”
项心慈听不出里面的情绪,仿佛如此讽刺的话也说的真心实意,他这个人“你少说两句,要不你去奏章。”
梁公旭不说话了。
明西洛仿佛没有听见,神色没有任何起伏的收敛好情绪,将信收好,没有刚才开口七小姐,躬身“下官告退。”
他没有时间在这里消磨,外面还有一堆事等着他处理,西北战事焦灼,各地上奏待发,皇上又寻了一批道士,药房千奇百怪;盛都官员因为下面的肥肉各大势力蠢蠢欲动,莫世子那边频频告捷,下面想动的人会越来越多,鹰击也该进行第二轮淘汰了,淘汰下来的扩充御林军吧,反正她也不稀罕多他。
项心慈皱眉。
梁公旭挥挥手,让他走。
明西洛直接转身,
项心慈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突然觉得明西洛给人的感觉,是不是变了
梁公旭急忙将她的头扭过来,不许,他有什么好的,都算不上好,回头他给她找好的。声音故作轻快“我们下棋”
项心慈执子的手一顿,猛然想到了那种变化,是很多年后独属于明西洛的气场,他的家国天下情怀、野心抱负距离她很远的东西。
项心慈心里有些烦乱,私人感情并不能操纵他很久,男人在儿女情长上沉迷的时间总短暂的可以忽略不计,项逐元不可能放着她不管,但明西洛可以。
男女感情这种东西最不可靠。她不可能将这个人掌控在手里,等一切执着像上辈子一样消散,或许最后大梁仍是他的,她依旧扮演不了任何角色。
项心慈叹口气,以为她会心生不忿,会像上辈子一样歇斯底里,会因为他的不合作心生憎恶,会想他不得好死处不死她,都像噎了一根刺
但此刻,什么都没有,她在与梁公旭玩耍,他在忙碌;上辈子也一样,她在享受生活,他在为未来抗争。
其实这些路一开始就是他走的,并不是娶了她得到的,他没有娶她以前就是项家得意门生,娶了她以后,反而仕途开始莫名不顺,只是他不回来说这些事情。
他只是开始沉默的忙碌,后来的一切也是他自己脱颖而出,项家才顺水推舟。
再后来,就不是她和项家能参与的,只能着他一步步越走越远。
如今,给她个机会,抛开自己的优越感,重新去他,她都要问自己,为什么以前瞧不起他,觉得他做什么都觉得应该的,他给什么都理所当然的接受,就因为他是丈夫,是庶民,自己高人一等
现在想来,都要反过来骂自己一句,什么东西不得好死的下场,没冤枉了她。
项心慈放下棋子,不否认,除了大哥,她还在另一个男人身上吸血食肉,甚至让他下半生都活在儿女的折腾里,痛苦的寻找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