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了
眼波如水闪漾,锦虞思量一瞬,问道“去哪儿了何时回来”
“奴婢不知。”
锦虞倒也不指望能问出那人行踪。
她撑桌站起,神情若无其事“躺了这么久闷得慌,过会儿你扶我到房,我捡两本。”
池将军对他这骄恣的小表妹有多纵容,初来那晚,方府上下便已尽知。
红秀未敢多言,颔首“诺。”
自从池衍来了这儿,整个太守府就好似换了主人,众人皆以他的差遣为准,乃至浔阳城内一应军政,都必得问过他的意思。
早在赤云骑还未抵达浔阳前,方世尧就已将所有相关文籍册,都命人搬至汀兰苑。
梳洗后,早膳都未用,锦虞便让红秀扶她到了房。
檀木长案,堆垒的各种册竹简摆得规整,条几上的珐琅铜盅内,熏香丸散着淡淡清味。
四下唯锦虞一人,和沙沙的翻声。
她坐在案边,飞快将案上的尽数了遍,大到军器机要,小到内务流通,密密麻麻的字多到让她缭乱。
锦虞黛眉轻蹙,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最后她挑着撕下几页纸,折小了,利索地收到腰间暗封里。
她也不久留,随手抽了本便起身,打算回屋去,方一侧身,又注意到案旁的青花画缸。
思考须臾,锦虞正欲将缸里的画卷也取出来瞧瞧有无玄机,谁知在那案底和画缸的夹缝暗处,目光落入一双异瞳。
金蓝剔透,正直勾勾盯着她。
微俯的身子惊怖一颤。
锦虞猛得倒抽了口凉气,及时压下险些溢出喉咙的惊呼。
或许是被她突然的反应吓到了,乌墨也跟着抖缩了下。
静缓片刻,锦虞抚着忽促的心跳,不悦地瞪住这只通体莹白的雪猫。
而它眨巴着蓝金双瞳,蹲在那儿还有几分威风神气。
她东翻西找那么久,这坏猫竟就一直默默蹲坐在这儿
添上先前抢铃铛和乌骊的仇怨,锦虞气便不打一处来。
四目漠然相对,她微微撅嘴,低哼了声,指着它粉嫩的鼻子“那链子可是我从小带到大的,你赔我”
听罢,乌墨歪着脑袋,那毛发松软的肥臀一翘,一下就灵活跃了出去。
锦虞气急败坏,拎起裙边,跛着追上去“站住”
在这封闭的房里,一只纯白尺玉猫惊得到处乱蹿,一道娉婷的红衣身影紧追不舍,颇有身残志坚的架势。
追赶了好半天,许是白玉砖面太过光滑,从案面跳下时小爪子没踩稳,乌墨趔趄了几步,四肢往外侧一滑,倏地趴瘫在地。
锦虞眼疾手快,整个人顺势扑倒,瞬间逮了它个满怀。
“跑,你再跑”
被按头在地的乌墨委屈“呜呜”了两声,毫无还爪之力,只能半边脸着地,任由制裁。
稚嫩的脸颊因奔逐微微泛红,锦虞边吁吁喘着气儿,边呼开缠到嘴边几丝凌乱的发。
顾不得自己倒地的狼狈,她掐住猫脸,杏眸一凛“姓乌的,这回可没人能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