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替她掖好锦被,解了金钩,将帷帐放垂下来。
烛灯被熄灭,殿内一瞬暗下。
殿门轻轻“砰”了声,张嬷嬷已离殿而去。
今夜不见星月,窗棂黯淡无光,只留一片阒暗。
锦虞静静躺在床上,却是还未入睡。
不经意便想到白日的事。
一闭眼,脑中都是那人清清冷冷的表情,但又分明时而透着不言说的柔软。
或许锦虞自己都没意识到。
想到他时,嘴角都不自觉上扬了起来。
但她今日这般狼狈不堪,还谈什么对眼呀
思及此,又不由地凝了秀眉。
随后几日,锦虞自然没再见到那人。
皇兄不出去,她也只能安分在宫里待着,何况伤了膝盖,这一日两日的,也没法乱跑。
但日子倒是不比之前无聊了。
毕竟皇兄回来,宫里也有人能陪她玩乐。
只不过,趣味还是从前那个趣味,可她就是觉得少了点儿劲。
一连养了几日,膝盖的伤结了痂,倒是不疼了。
这天,闲来得空,锦宸准备上君悦馆喝喝茶。
锦虞虽对茶无感,但去宫外,总比继续在宫里闷着要好,便也跟去了。
上京荣华繁盛,城中宝马香车,川流不息。
他们自然是要低调着来的。
君悦馆是一茗茶庄下最大的茶馆。
坐落在上京城最奢华的地段,其茶别有名气,白日从来都是茶客满座。
用锦宸的话来说,那儿的茶,便连宫里最上等的都不及万一。
马车在君悦馆门口徐徐停靠。
锦宸拂帘而出,回身牵了锦虞下来,带着她一径步上台阶,走进茶馆。
他是这儿的常客,一来,便有小二热情迎上,请他到三楼最雅静的包间。
那是特意为他留的,哪怕客满为患,这间也从不待客。
小二不知他是何方权贵,只晓得小姐称他作三爷。
懂他的规矩,恭恭敬敬笑道“三爷和姑娘且稍等,小的这就去请小姐来。”
方便出行,锦虞今日穿了身浅红色锦裙,玉面里衬,如意盘扣勾勒细腰。
她柔顺的长发挽上发髻,簪以一支珠玉钗。
敛去几分娇贵,多了温甜可人的味道。
并非第一回随他来这儿,那小二唤他三爷锦虞也见怪不怪。